“今日也是如此。”
公孙峙说他以自己为荣。
可公孙度却清楚知道自己那白马将军的名声,从未离开过父亲在背后的支持。
如今他同样站在父亲的角色,有怎可坐享其成?
而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公孙度这话出口,公孙峙便有了几分明悟。
“你准备怎么做?”
公孙度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将士,眼神中闪过一抹歉意,而后瞬间藏起。
“拖!”
“只要能多拖得一日,绍哥儿便可多上一分机会!”
“不求他在始毕那条疯狗面前,讨得多大的便宜,只希望他能保全自身,以图将来!”
听到公孙度这样,公孙峙沉默了一瞬,而后忽然叹息道。
“你就不怕那小子日后负了木兰?”
公孙度摇头。
“不会。”
公孙峙不解。
“吾儿何以这般自信?”
公孙度笑着反问。
“父亲不是总言孩儿莽撞蠢笨,只会横冲直撞?”
“又何故如此发问?”
公孙度是骄傲的。
而这份骄傲也给他带来了强大的自信。
一旦认定某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弦易辙。
看人,也是如此。
他能看得出来,那小子虽说心思重了点,可骨子里却是有筋骨的。
甚至可以说他们其实算是一类人。
只是那小子比自己多了几分手段与变通,不似自己这般锋芒毕露。
而这也意味着他会比自己走得更远,也更高。
想到此处,公孙度忽然冲公孙峙笑道。
“父亲与我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公孙度道。
“就赌日后,世人皆会赞誉我公孙度眼光独到!”
听到公孙度这话,公孙峙翻了个白眼。
老子今日都被你这孽子坑死了,就算赌赢了,也看不到。
还赌个球的赌!
只是父子俩皆是一丘之貉,皆是爱子、怜子之人。
于是只能没好气道。
“与你赌了便是。”
公孙度见状,在一众已经绝望的将士意外的眼神中,哈哈大笑。
只是就在他准备让将士们再撑一撑,继续死守下去的时候,此刻的这方天地中变故突生。
随着一道近乎非人的惊天怒吼,四周的山峦连同脚下的这片山谷有如地龙翻身一般,剧烈颤抖。
不少原本居于那些山峦之上蛮族士卒,惊恐哀嚎着坠落而下。
而身处山谷之中的镇辽军将士同样也不好受。
无数巨石滚落间,如果不是军中强者适时出手,又有那化作天幕的墨宝庇佑,怕是很快就会伤亡惨重。
不过好在这一过程很是短暂,转眼就渐渐平息了下来。
只是就在所有人心有余悸的时候,没过多久,那虚空之上的怒吼之声,便再次传来。
如此往复,断断续续的九次之后,公孙峙神色凝重地望向远处的虚空。
“怎么回事?”
只是两人同为七境,他不知道的事情,公孙度又如何得知?
可片刻之后,公孙度脸色骤然一变。
“不好!”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一道恐怖的遮天巨手忽然跨越山峦向着这片山谷倾覆而下。
公孙度法力催动,一直横亘在山谷上空的那篇手稿,瞬间传出一道宏大之音。
“法度森严,逾之者罪!”
手稿文赋并不是这八个字,这是其中蕴含的意。
此意一出,不止将那恐怖巨手拦住,更是随之冷哼一声。
“妄杀者,死!”
一柄天罚之刀,重重斩下。
轰然巨响间,遮天巨手似是畏缩而回,很是安静了几瞬。
可片刻之后,那四周山峦之外,却是忽然传出了一阵宛如夜枭的刺耳笑声。
“公孙度,咱们又见面了。”
听着这熟悉的语调,公孙度霍然冲上虚空。
“是你!始毕!”
话音落下,只见那道一直没有真正露面的八境天人,扭动了下僵硬的脖颈,踏空而来。
公孙度放眼望去,神色难看至极。
那不是人!
是尸!
一具以乌丸气运聚合龙气,孕养出来的王尸!
乌丸一族的老可汗!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公孙峙,忍不住感慨一声。
“都是大孝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