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最起码不是个笨人。
只不过这却不是韩绍改变主意的理由。
因为他讨厌将这男女亲近之事当成筹码。
毕竟那样的话,只会让他感觉到索然无味。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听怀中女子忽然又道。
“就算郎君事务繁忙,也不在于这一时半刻……”
韩绍闻言一愣。
“什么叫不在于这一时半刻?”
怀中女子以过来人的口气,认真道。
“那事很快的,想必也不会耽误郎君太多时间。”
韩绍蹙眉。
“你听谁说的?又是那什么嬷嬷?”
陈文君闻言,想说她见过族中养的两只狸奴行那事,过程并不长。
可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只能眨巴了下眼睛,点头道。
“嗯,嬷嬷说的。”
韩绍嗤笑一声。
“你家嬷嬷说错了。”
“实践方能出真知!以后不可尽信他人之言!”
男人什么都能忍!
唯独不能忍受这等‘一时半刻’的污蔑羞辱之言!
说着,忽然毫无征兆地将怀中女子打横抱起。
往身后软塌走去。
而怀中女子只是惊呼一声,却没有丝毫地抗拒。
“郎君别……别在这里,去里间……”
……
素白绣帕铺床笫。
锦绣罗衣散落遍地。
冬日呼啸的寒风,吹开窗棱帷幔,招招摇摇。
从小到大,陈文君就格外讨厌冬天。
因为冬天太冷了。
可偏偏这幽州的冬天来得早、去得晚,又是那么漫长难熬。
所以陈文君调香、制香,然后在点燃的同时,汲取那星点火光中的一丝暖意。
只是此时她却忽然不讨厌冬天了。
因为怀中拥着的那轮烈阳赐给她的那份灼热,让她甚至迫切需要从那窗外呼啸而入的寒风中汲取一丝清凉。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这是一篇传承久远的上古诗篇,载于【六经】之中。
陈文君除了调香、制香这一喜好外,也擅文赋、精音律。
只可惜这一篇名为【采薇】的上古诗篇,她也只有幸读过寥寥几句残篇,并没能通晓其意。
只知道是似乎在写一个未能归家的旅人。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漫漫归途,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那一定很累吧……
就像此时的她一般,只能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归途,踽踽前行。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
陈文君鼻息急促,紧咬薄唇,努力用舌尖湿润着有些干涩的薄唇。
苦苦忍耐着。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段残篇。
或许是这篇上古诗篇的【采薇】之名,与她很喜欢的一种花名相同吧。
采薇,又名月季。
花香袅袅不绝,引人徘徊,故又称徘徊花。
只是此花虽生得艳丽,其枝却遍生尖刺。
稍有不慎,就会被刺出血来。
陈文君小时候去花园采花时,曾被刺过,并且流下血来。
所以每次受伤,她总会下意识想起当初那一抹艳丽的嫣红。
因为真的……很疼……
可没办法谁让……她喜欢呢?
其实早在两人初见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了。
那一日,蛮族退去,族中忙着折返定北城收拾残局,以便后续瓜分城中残留资产。
而她因为精通术数一道,暂且随行帮忙筹谋一二。
也就是那一日,她看到了那一骑身胯异种龙驹与一众镇辽黑甲中特立独行的身影。
那一刻,居于车撵中挑帘望去的陈文君,那一骑身胯异种龙驹的身影,似乎也向她看了过来。
心慌之下,她退缩了。
因为她看到与他同行的那一道身姿卓越的女子身影,正冷冷地看着她。
她认得那女子。
是辽东公孙一族的当代嫡女。
她在警告自己,又或者说她是在防备一切敢于靠近、觊觎某人的女子。
陈文君记得当时自己除了不忿、恼怒,以及对那一骑身胯异种龙驹的身影印象颇深外,本身并没有想太多。
直到后来回到族中,彼时一众闺中密友会晤。
其中一名密友忽然说起一段以区区三百残兵横扫草原、马踏龙城,最后在定北城下一战成名的不朽传奇,陈文君才莫名动了几分心思。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