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殿之中瞬间一静。
那一张张真诚、谦恭的脸色先是错愕,随即僵硬、凝固。
有些事情做多了,就有了惯性。
甚至让他们一时间忘却了,眼前大殿之上的那道伟岸身影才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而他们只是班门弄斧、徒增笑柄而已。
一阵尴尬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气氛中,那已经站在人臣巅峰的大雍丞相嘴角笑意不减。
一面轻敲身前那张雕龙琢凤的宽大桌案,一面将目光再次从大殿之中悠悠扫过。
片刻之后,终于道了一声。
“下不为例。”
短短四字,有如春风拂过大殿。
被九境绝巅那恐怖仙威压得喘不过气的一众臣子,心中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却是再也聚不起刚刚那股为天下万民‘仗义执言’的勇气了。
一个个眼神小心地瞄向上方那道伟岸身影,全都默不作声起来。
好在上方那伟岸身影似乎也只是借机敲打他们一番,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转而便幽幽笑道。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过往那套用来对付历代帝君少有失手的手段,显然是绑架不了这位曾经的自己人。
一时间,殿中一众臣子自然也想不到阻拦的办法。
所以在心中一阵挣扎纠结之后,只能无奈拱手。
“下臣附议。”
在这场与众臣的小幅度交锋中大获全胜的大雍丞相,言笑晏晏。
似乎再也看不到先前收到那封幽州奏报的恼怒与愤恨。
“既如此,那便都退下吧。”
“有事明日早朝,咱们再议。”
殿中臣子只能称喏。
“喏。”
转眼间,刚刚还熙熙攘攘的北宫大殿之中,渐渐清静下来。
而看着那些臣子消失的方向,依旧端坐于大殿之上的那道伟岸身影,面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默默伸手抚摸着身前雕龙琢凤、几乎与帝君御案没什么区别的宽大桌案。
然后缓缓起身,扭头望向身后那距离自己只一步之遥的至尊帝座。
眼神中有狂热、有迷茫。
“上官鼎啊,上官鼎……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曾几何时,自己刚刚踏入这片威严宫阙时,似乎半点也想过今日这般场景。
有的只是战战兢兢与如履薄冰。
可这似乎只一转眼之间,自己就走到了今日。
有时候就连他也有些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权柄、实力、寿元,这世上又有哪个不想要呢?’
这般念头倏忽转过间,这位大雍立朝以来的最大权臣上官鼎不知何时已经踱步到了帝座之前。
如此近的距离,似乎这世上的任何人只要想,就能尝试一番那端坐帝座的无上风光。
可这世上有些事看似简单、轻而易举,却又哪有这般容易?
就连他上官鼎也是一样。
就在他近乎下意识要伸手触及那至尊无上的位置时,一道足以震碎上三境神魂的巨大真龙怒吼,瞬间将他惊醒。
上官鼎默默收回手,旋即失笑。
“急了,又急了。”
“不用急,只要一切顺利,应该是快了,不用等太久的……”
口中这般呢喃自语着,上官鼎旋即将目光望向东南的方向。
虽然因为有意屏蔽天机的缘故,有些景象就连他也看不清、看不到。
可是据他了解,时至如今,那里的苍天此时已经被一片赭黄所侵染。
或许要不了多久,便会席卷这大雍半壁江山……
而到时候这大雍龙气此消彼长,自己也就没了顾忌了。
“丞……丞相……”
被一道压低的声音打乱思绪与畅想的上官鼎,蹙眉回望。
“何事?”
那明显是寺人模样的仆从,小心翼翼禀告道。
“郑……郑夫人得知虞阳郑氏被灭族,在府中大闹了一阵……”
“如今更是闹着要来宫中寻丞相哭诉,说是……说是要丞相给她虞阳郑氏讨要一个说法。”
郑夫人?
哪个郑夫人?
九境绝巅寿元绵长,一生经历的女子有如过江之鲫。
如果不是这寺人提到虞阳郑氏,上官鼎还真不一定能想起来那女子到底是哪个郑夫人。
不过有了这般提醒,上官鼎脑海中顿时回想起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艳丽面容。
生得不差,再加上北地女子的泼辣性子,在后宅一众女子之中格外突出。
早年他确实很是疼爱了一阵。
只是后来府中进了新的女子,渐渐地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