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
字音飘忽,不带任何力量。
身后数十道身穿睚眦锦衣的身影,却是有如鹰狼,瞬时而动。
雪亮刀锋出鞘的那一刻,下方那些明正宗门人还没从宗主被人随手捏死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措手不及之下,只一个照面就死伤惨重。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换做任何人都要懵上一阵。
匆匆从闭关处冲出来的明正宗长老看着眼前的腥风血雨,双目血红。
可心中却是惊骇无比。
眼前这一行见人就杀的恶人,身穿制式锦衣,型制却陌生无比。
他不认识。
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些人绝不是出身江湖。
因为那一身‘官气’实在是太过明显。
只是面对他的这一声厉声质问,眼前这一行恶人却是丝毫没搭理他的。
依旧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就是……杀!
血流成河间,忽然某位明正宗执事认出了其中一人。
两相交手时,看这眼前那张熟悉的漠然面容,骤然睁大了双眼。
“你……你是沧河门的余沧河!”
庙堂之野,便是江湖。
但实际上这些盘踞地方的江湖宗门,也分等级。
门、派、宗、道、教、宫。
能被冠以【宗】字的宗门,无不传承久远。
在这之下,大多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
被叫出名号的中年武者闻言,神色不变。
淡淡瞥了对方一眼,冷漠的嘴角勾了勾,口中道。
“还好,钱执事还记得我……”
说着,手中冷冽的刀锋却是没有丝毫停滞地向着对方一刀斩出。
霸烈的刀罡,席卷而下。
明正宗钱执事神色骇然。
“不对!你的修为……”
若是他没记错,去年见到对方时还不过只是先天宗师,在自己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份。
可现在……
天门境大宗师!
还有这一身霸烈武意,也根本不是普通功法所能凝聚的!
对于钱执事这话,余沧河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说实在的,余某还得感谢钱执事当初的逼迫。”
“否则的话,余某又怎么舍得抛家舍业,倾尽所有投靠冠军侯!”
“又怎么会得到今日的造化!”
江湖之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虾米就只能啃淤泥了。
当初沧河门就是这样的虾米。
面对明正宗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执事,他这個沧河门主也要曲意逢迎。
财货、珍宝,予取予夺。
可就算是这样,换来却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走投无路之下,恰逢六扇门初建,四处收罗人手,余沧河一咬牙终于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却没想到因为投靠的早,不但被赏赐了许多宝药。
之前求而不得的神功、战法,竟也任由翻阅。
再加上今日的这一番无法理解的惊人造化,这才造就了今日这一场骤然颠倒的局面。
看着钱执事震惊骇然的神色,余沧河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快意。
手中狭长刀锋陡然一阵翻转,在钱执事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斩下了他的头颅。
余沧河看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怔然了瞬间,而后发出一声叹息。
“小七,师傅无用,直到现在才送他下去见你……”
小七,是他的七弟子。
也是他最喜欢的弟子。
只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甚唏嘘。
余沧河用臂弯轻轻擦拭掉刀锋上的血迹,回首向那道凌立虚空的挺拔身影,恭敬一拜。
随后便再次提刀向着前方杀去。
这世上狼心狗肺之辈,大抵还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懂得感恩的。
在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到底是谁给的情况下,为之效忠,听其号令,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韩绍目光扫下那一片充斥杀戮与血腥的膻腥之地,神色漠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毕竟有些事情见多了、做多了,习惯了,也就成了自然。
只是看着身边少女面色隐隐发白的样子,韩绍还是顺势伸出了手。
柔荑入手,微微冰凉。
“怕了?”
听到韩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婵微白的玉容晕红了几分,带着几分颤音道。
“婢子无用……”
韩绍摇头。
“怕是正常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