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闹,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今年恰逢今上登极甲子。
年节之时,一场热闹的庆典,自然是免不了的。
只是繁华落下之后,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百姓如此,他这個微末小官自然也是如此。
拖着几分不情愿的步伐,赵乾终究还是来上衙了。
“这般日复日、年复年的重复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若他是世家出身,这朝堂之上还有个盼头。
只要熬上几年资历,或许等待自己的就是青云直上。
可惜他不是。
若他有个名门大宗作为背书,也不算绝望。
至少朝堂之上混不下去,还能调往地方。
假以时日,就算不能成就一州牧守,也能担任一方郡守、县令。
只可惜啊……
他也不是宗门中人。
这样一来,或许直到耄耋之年,自己垂垂老矣,也依旧是今日这般吧……
想到这里,赵乾强忍着心中的苦涩与愤懑,笑着与同僚见礼。
又忙不迭向上官叩拜。
然后才浑浑噩噩地在署衙班房内坐下,开始处理起繁杂的事务来。
好在年节刚过,并没有什么大事。
大雍各地递上来的奏疏,也大多是说些喜庆话。
反正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废话。
只是这种奏疏看似除了浪费纸张和朝廷运力,毫无意义。
实则暗藏玄机。
最起码赵乾单单只需要看一眼这些奏疏抬头,便可知道这些地方官员哪些是归属于北宫,哪些又是属于陛下的南宫。
不过这些太过高大的东西跟赵乾这样的微末小官,关系不大。
他只是感慨近些年来,归属于南宫那边的奏疏越来越少了。
这让赵乾心中不禁替那位陛下感到有些难过。
毕竟真要说起来,以他的出身能当上这等微末小官,还得感激那位陛下早年的一些举措。
只可惜也仅此而已了。
因为那位陛下给了他们这些寒门子弟的希望,也仅此而已。
反而是这种看到希望,又轰然破碎的感觉,更让人绝望。
甚至让人忍不住心生怨恚。
赵乾脑海中胡思乱想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毕竟这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的简单工作,早已化作了肌肉本能。
根本不用费什么脑子。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毫的过去。
临近下职的时候,赵乾手中机械的动作,忽然一顿。
来自幽州的奏疏?
赵乾心中一动,下意识放缓了手中的动作,仔细看去。
这一看之下,赵乾脸上麻木的神色,瞬间一变。
三千蛮骑入寇冠军城!
破城而入,杀戮无算!
冠军城!
他们一众好友私下聚会,时常挂在嘴边的地方,赵乾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座曾经名为定北城的城地。
正是如今是那位冠军侯的封地!
这怎么可能?
赵乾赶忙查看起这封奏疏的署名,发现是一座临近冠军城的郡县,顿时心中一沉。
而他这番神色变化,顿时引起了身边同僚的注意。
“怎么了?可是哪里出事了?”
听闻这话,赵乾下意识摇头道。
“没什么,估计是早间吃坏肚子了。”
说着,赵乾悄无声息地将那封奏疏丢掉了一旁。
而后作势起身前去如厕了一番。
等回来之后,便故作平静地继续翻看起其它奏疏。
这一翻看之下,顿时又找出了几封有关此事的奏疏。
赵乾一咬牙全部私自扣留了下来。
等好不容易到中午下衙,赵乾再也顾不得其它,快步走出署衙。
然后聚拢起一众好友,沉声道。
“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