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那些苦哈哈的牧民,少了来自雍人的过冬物资。
就算韩绍没有带军横扫,这个冬天也很不好过。
雍人少了草原交易过来的牛羊,也免不了肉价腾贵。
韩绍当初在草原上收割的牛羊无数,自然不缺肉食。
所以当时留下的牛羊肉食,为数不少。
用来喂养那些饭量不小的两千多狼崽子数月,完全不成问题。
这样一口肥肉在前,谁还会将当初只是区区一个别部司马放在眼里?
只可惜,他们错了。
错了,就该死。
只是还是有人心有不甘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
这话一出,剩下本来已经等死的人,顿时挣扎起来。
“不错!你们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擅杀我们,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天下人如何看冠军侯!”
东西弄过来之后,他们就已经卖给了那些如今已经返回城中的世家大族手中。
就算那些蛮狗奴儿回来指认他们,他们也可以死不承认。
剩下的事情,也可以让这位冠军侯慢慢跟那些世家大族扯皮。
“证据?”
中行固阴恻恻地笑了。
“抄家完家,不就有了?”
这些人还真是天真。
要不是侯爷真的像他们想的一样顾忌名声。
十几个又贪又蠢的狗东西,顺手就捏死了。
哪会跟他们废话那么多?
更何况能被派来定北城接替镇辽军收拾残局的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有些出身,却又不那么高的人。
真正的大族子弟,这寒冬腊月的,抱着妻妾纵享欢愉还来不及。
谁会跑来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先杀人,再抄家。
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可谓是毫无压力。
证据?
这玩意儿有没有很重要吗?
在你握着刀把子的时候。
不是需要多少,就能编多少么?
看着这些蠢货临死前,似乎还要挣扎的样子,韩绍觉得实在是浪费时间。
“处理干净。”
对中行固吩咐一声,韩绍便淡淡道。
“进城。”
三百重甲铁骑策马先行。
被千余骑军护卫在其中的奢华马车,随后悠悠前行。
剩下那些眼看自己没被波及的官员,徐徐长呼一口浊气之后,便要快步走到前面,为这位冠军城日后真正的主人,在前面引路。
只是这时,马车中却是传来一声轻笑。
“你们先别急着进城。”
一众属官正怔神、惶恐间,却听那道轻笑的声音,幽幽吩咐道。
“老固啊,给他们登记一下名字、官职。”
这……
听到这里,不少官员心神一颤。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这出门迎接,怎么还迎出祸事来了呢?
想到这位韩侯爷果然不愧‘人屠’之名。
一朝登临封地,连城门还没进,就要杀了这么多人。
甚至就连他们似乎也无法幸免的样子。
何其残暴!
而就在在场的一众官员全都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时候,马车中的那声轻笑却是忽然安慰道。
“放心,本侯素来仁善,心胸开阔,从来不会胡乱杀人。”
人屠说仁善?
在场官员又看了一眼陷阵营的那杆大纛旗帜上的睚眦。
睚眦说心胸开阔?
他们忽然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因为既然前两句都是反话,这最后一句‘不会胡乱杀人’,自然也是如此。
可就在他们心丧若死,心中疾呼‘吾命休矣’的时候,韩绍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本侯只是想看看,到底谁这么大的架子,敢不来迎本侯。”
你给领导送礼,领导不一定记得住。
但你要是没送?
呵——
韩绍冷笑一声。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心胸狭隘。
他只是用最简单、最快速的方式,来分清敌我而已。
而听到韩绍这话,一众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死亡的官员,呆愣在原地许久。
直至最后一排黑甲铁骑越过他们,策马而走。
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这才充斥在心头。
这种大悲之后,紧接着大喜的情绪波动之下。
甚至让他们对那辆向着城门疾驰而去的奢华马车,生出一股莫大的感激之情。
“侯爷果然……仁善!”
再想到城中没来迎接彻侯仪仗的某些人,他们不免幸灾乐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