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杂役到外门,从外门到内门。
她一步步从山脚爬到山腰处。
每一步都坚实无比。
就连当初带她上山的师姐,也夸赞她天资很好,是个修行的好苗子。
来日肯定会成为一方大修。
那一刻,她真的很开心,很快乐。
一颗心仿佛置于云端。
甚至忘乎了所有。
片刻之后,虞璇玑气息有些急促。
那双天生柔媚的眸子,抬眼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少年郎。
四目双对间,虞璇玑眼中闪过一抹解脱与决然。
“造化与你,你我两不相欠。”
虞璇玑吐气如兰,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奇异馨香。
口中近乎呢喃地在韩绍耳边说道。
“就当作黄粱一梦吧……”
下一刻。
多年苦修的一身天门境修为,便向着身下的少年郎灌输而去。
何为炉鼎?
以身为炉,以气为药,以心为火,以肾为水。
阴阳合欢,取其药性。
便是炉鼎存在的意义所在。
正运转玄功的虞璇玑,见韩绍一脸古怪,以为他心存愧疚。
捧起他的脸颊,柔声道。
“无需如此,都是妾身自愿的。”
“与了你,总比日后便宜了那老贼强。”
说着,带着几分惋惜叹息道。
“只可惜……妾身这味‘药’尚未彻底炼成,否则你逃出去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虞璇玑这话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入了这秘境,又怎么可能轻易逃脱?
这少年郎年不过弱冠,根基定然浅薄。
就算是得了自己这一身‘药性’,也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但不管怎样,一想到自己今日,终于坏了那老贼多年的筹谋。
等到老贼发现炉鼎被废,定然会暴跳如雷,然后杀了自己。
虞璇玑心中便忍不住生出一股快意。
到时候,她就可以真的解脱了。
只是下一瞬间,这份快意便被眼中的震惊与骇然所取代。
感应到身下这少年郎体内那滚滚如沧海大潮的浩瀚法力。
虞璇玑那双柔媚的眼眸,愤恨地看着韩绍。
“你骗我!”
哪有什么少年郎!
若真是年不及弱冠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修为!
虞璇玑甚至觉得眼前这副俊俏少年皮囊,不过是那老贼所幻化。
为的就是诓骗自己,心甘情愿地交出这一身‘药性’。
可笑自己竟然就这么傻傻地上了当。
虞璇玑眼角划过两行清泪,下意识就要挣扎着挣脱开来。
可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就如同两军交战。
兵戎相见,血流漂橹,已经杀红了眼。
一方突然鸣金收兵,另一方又怎么可能不趁势挥军掩杀?
……
果然,开心与愉悦都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唯有煎熬与痛苦,或许才是永恒。
虞璇玑那双刚刚生出几分神采的眼眸,神色灰败。
一如当年,自己正为晋升内门而欣喜的时候。
那在所有弟子眼中宛如神明的宗主,忽然召见自己。
直言不讳地让自己做他的炉鼎。
只要自己能帮他阴阳混元归一,成功突破第七境。
就会让她成为万人敬仰的宗主夫人。
宗主夫人?
虞璇玑感觉有些好笑。
那张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老脸,在那一刻的她眼中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只是老贼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挥手便将她关进了这暗无天日的阴寒秘境中。
她想解脱。
可老贼岂能不防着这一点,挥手就给她下了禁制。
让她求死不能。
这么多年来,在这方秘境的加持下,以及老贼近乎无限制的丹药供应,她的修为越来越高。
虞璇玑知道,一旦等到自己突破到元神境,显现出元神真形。
就到了老贼该收获的时候了。
她不甘心,却无能为力。
第六境的大能,又岂是她所能抵抗得了的?
就像是此刻,虞璇玑眼神空洞地看着已经起身的身影。
忽然嘲讽道。
“既然你已经得逞了,又何必再伪装成这般少年郎的皮囊?”
“莫不是你自己也恶心你那副苍老腐朽的本相?”
韩绍瞥了她一眼。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