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绍那座小院太小。
索性将隔壁买了下来,打通之后,供吕彦等亲卫居住。
这样一来,几个大男人也不用局促地挤一间屋子了。
当然这些都是姜婉的安排。
至于姜婉的意思,韩绍也明白。
无非是想着就算日后搬去新居,这间祖屋也算是有个念想。
对此,韩绍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也没有多管。
只是从西郊慰灵碑处回来的路上,韩绍不禁愣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那小院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韩绍本想调转马头,回陷阵营住一晚。
可一想到那天被某人堵在营房前的尴尬一幕,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而这时,吕彦等人似乎也感应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面色一变之下,赶忙小心试探道。
“侯爷……要不要暂且避上一避?”
韩绍蹙眉打量了几人一眼,不满道。
“本侯战场之上纵横无敌,从未退缩过一步,今日焉能畏惧妇人如虎,连家都不敢回?”
吕彦等人闻言,一脸肃然与敬畏。
“侯爷威武!”
对此,韩绍心中苦笑。
这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还不如干脆一点。
这样最起码还能落个视死如归的名头。
于是索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策马而回。
果然一进院子,便看到一左一右两道身影,于廊前相对而坐。
见韩绍在吕彦等人的簇拥下,踩着院中的积雪大步而来。
这才盈盈起身,齐齐道了一声。
“回来了。”
廊外白雪皑皑,洁白一片。
衬得廊下那两道身穿素白绣裙的女子,有如画中人一般。
只是如此和谐的一幕,不但看得韩绍微微一愣。
就连身后的吕彦几人也是面色古怪。
可他们到底都是些聪明的家伙,一看此情此景,赶忙脚底抹油道。
“侯爷,我们去喂马!”
韩绍心中暗骂这些混账,不是个东西。
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踏上廊前地板上的那一刻,韩绍没有蠢到去问公孙辛夷怎么来了。
只是感慨道。
“今日雪下得有些急了,怎么不去屋里待着?”
听到这话,姜婉温和笑道。
“屋里气闷,反倒不如外面敞亮。”
正打算上前接过韩绍手里的马鞭,可就是这回话的工夫,公孙辛夷已经招呼着一旁的侍婢接过。
然后自己亲自上前为韩绍卸甲。
姜婉动作一僵,抬眼看了眼公孙辛夷那张清冷绝色的玉容,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而公孙辛夷却没有看她。
此时的她眼中哪还容得下其他?
一连几日不见,这负心薄幸之辈,也不上将军府去寻她。
倒是让她在府中饱受了几日噬骨蚀心的苦楚。
淡淡剜了某人一眼,消磨了几分心中的怨气。
公孙辛夷解下一块甲胄,语气平淡道。
“这甲该换了,有些不衬你如今的身份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竟让姜婉一时间分不清公孙辛夷到底是说【甲】,还是在说人。
韩绍倒是无所谓。
以他如今的修为,除非是那些墨家墨者打造的玄甲。
其他甲胄穿在身上,大抵上也是个表明身份的装饰品而已。
正打算说不用了,这甲穿得挺好。
却听公孙辛夷接着幽幽道。
“父亲武库中倒是珍藏了几件上好的墨家玄甲,回头我挑一件让人送来。”
韩绍闻言,顿时被堵住了话头。
讷讷地看了公孙辛夷一眼,有些迟疑道。
“这……会不会不太好?”
能被公孙度这个第七境的武道真仙珍藏的玄甲,自然不会是凡品。
这要是弄出一件来穿在身上,整日在公孙度面前晃荡。
威风是威风了,可仇恨估计也算是拉满了。
只是公孙辛夷却是浑不在意道。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嘶——
韩绍觉得她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劫富济贫,正合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天道。
咱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
至于某人的仇恨值什么的,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毕竟人都要了,再要他一身甲怎么了?
‘老家伙,该爆金币啦!’
想到这里,韩绍顿时心安理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