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明显亮堂了许多。
韩绍看着眼前明显顺眼许多的院落,莫名就有了感悟。
难怪有人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尘埃如癣疾,看似不起眼。
可一旦日积月累下来,结成了厚厚泥垢,再想铲除,就要费大力气了。
那些盘桓在栋梁之上的微末虫豸,一日不除。
早晚大厦将倾。
当韩绍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将这些讲与姜婉听的时候。
只见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满是亮光的看着自己,其中蕴含的崇拜与仰望,甚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家绍哥儿出可当个大将军!”
“入得朝堂,也定然能当丞相!”
少女的崇拜和仰望,总是盲目的。
世上人杰千千万。
豪雄更是数不胜数。
可又有几人能上马为将,下马为相?
芸芸众生于朝堂的阴私诡谲中厮杀一生,于战场的尸山血海挣扎一世。
看似波澜壮阔、纵横捭阖,可实际上大多数也只是冢中枯骨罢了。
与之相比,在她眼中挺拔伟岸、厉害无比的眼前人,也不过是有些运数的芸芸众生罢了。
韩绍从来不妄自菲薄。
但也不会狂妄自大。
目无余子地认为天大地大,我最大,此间众生皆蝼蚁。
这样的人就算开了挂,也早有‘取死之道’。
只是这种时候韩绍自然不会说出这些扫兴的话。
顺着她的话笑道。
“那你想当将军夫人,还是想当丞相夫人?”
面对韩绍这明显是开玩笑的话,姜婉却似乎仔细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忽然问道。
“那位大娘子想当什么?”
实际上,虽然这话已经是姜婉犹豫再三的结果。
可当它出口之后,她还是后悔了。
见韩绍脸上笑意一点点敛去,姜婉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然后展颜一笑拉着韩绍道。
“我们去剪纸吧。”
说着,便将韩绍轻轻推到桌案前,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纸张递给他。
看着姜婉一脸‘就看你表现了’的表情,韩绍轻笑回应。
拿起剪刀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有着强大的修为在身以及前身神魂留下的那些东西。
又有着前世那些杂乱却缤纷多彩的记忆加持。
剪窗花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手拿把掐。
韩绍此时感觉自己甚至比前身还要得心应手。
可当他把剪好的纸花,放在姜婉面前的时候,姜婉却是露出一抹错愕的表情。
“绍哥儿这是什么?”
韩绍有些得意地笑道。
“是黄皮耗子。”
“明年不是鼠年么,所以我就剪了一只老鼠。”
姜婉闻言,顿时用你把我当傻子的表情,嘟囔着不满道。
“你骗人,它明明是红色的,而且它根本就不像老鼠!”
韩绍闻言,无奈道。
“纸是红色的,我有什么办法?”
“另外,它就是老鼠,而且是只会放电的老鼠!”
听到会放电,姜婉的不满,顿时化作了狐疑。
“是妖鼠么?”
韩绍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比较符合这方世界的世界观。
于是便点头道。
“算是吧。”
姜婉这才拿起那张红色的黄皮耗子,仔细打量着。
忽然觉得这只‘妖鼠’虽然长得怪了一点,一点也不像老鼠。
但还挺讨人喜欢。
“它的眼睛好圆……”
“喜欢吗?”
听到韩绍的问话,姜婉很想说不喜欢。
可见韩绍伸手要夺,赶忙藏在了身后,一副不给的样子。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抵挡皮神的诱惑。
只是让韩绍头痛的是,接下来他除了要剪一些可以在家长张贴的正常窗花。
又在姜婉的不依不饶下,给她剪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
引得少女不时为某人的‘奇思妙想’而惊叹。
一时间,不大的破落院子里,气氛愉悦。
似乎刚刚那一段简单的问答,从未发生过一般。
韩绍目光微不可查地瞥过眼前的少女。
可是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只是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只是会藏而已。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会愿意将正妻之位,拱手相让。
除了情感上的一些东西外。
现实意义则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