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那些蛮狗一个片甲不留,给这些重甲军的兄弟看看!”
听闻这话,刚刚还一脸肃然的一众骑军,瞬间嬉皮笑脸起来。
“没错!过去他们吹嘘自己步战无敌,老子就一直不服!”
“今日难得有机会,那就战场上论个长短。”
说着,这些下了马的骑军随即便拔出腰间的长刀。
跟着他们那曲军候向城墙上冲去!
而看着这些下马骑军匆匆越过自己等人的背影,那些呆愣在原地的重甲将士,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这些骄傲的蠢货!
明明是替他们去死,嘴还硬得跟什么似的!
让弟兄们欠你们一份情,难道比去死还难?
“一帮犟种!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他们嘴里骂着,却悄悄抹了抹眼角。
而后就这么瘫倒在原地。
因为他们真的撑不住。
歇一歇吧,稍微歇歇,等有了力气,才能更好的杀敌!
才能……呼噜呼噜……
……
镇辽军其实分属两支。
以天干地支为营号。
天干为骑军。
地支为重甲步卒。
自从成军以来,就彼此看彼此不顺眼。
私底下打架斗殴、拍桌子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娘都不止一次两次。
可这一次天字营骑军对地字营重甲的那一礼,却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草原那一战,若不是那数万重甲不惜一死,拦下那些蛮狗。
如今的镇辽军别说是守住定远这座孤城了。
现在还能不能存在,都还两说。
想到那一声声仰天怒吼的‘快走’!
那些下了战马,走上城墙的骑军将士,心如刀搅。
‘若是……若是当初斗殴的时候,能让一让那些狗东西就好了……’
‘可惜……没机会了……’
“我的袍泽……”
一刀斩杀一名腾空跃上城墙的蛮狗,那将士也顺势斩掉自己心中那一抹愧疚。
最终化作一声震天怒吼,“杀敌!”
……
定远县衙所在。
一道昂扬挺拔的身影,定定地看着眼前那方纸质的城防图。
虽然以他的修为,只要神念一扫,整个定远城便可了然于胸。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
在面对有些事情感觉有心无力的时候,总会喜欢做一些无意义的事,用来打发时间。
公孙度也是如此。
在不知道看了多久之后,公孙度忽然问道。
“陈贤那个狗东西呢?今天怎么没看到他?”
陈贤就是当初那个‘仅以身免’的定远县令。
按大雍律,县令失土,立斩不赦。
只是这厮朝中有人为他说话,才得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只可惜这一番戴罪立功的妄念,也随着镇辽军的那一场惨败,化作了泡影。
而听闻公孙度这话,左右侍立的几名文士,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应道。
“陈县令昨日就……战死了……”
公孙度闻言,神色一愣。
战死了?
对哦,昨天有人跟自己禀告过。
是自己搞忘了。
公孙度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抛开那厮的世家身份不谈,说到底只是一个区区天门境罢了。
这样的修为,在这样动辄数十万的庞大战场上,实在是太过不起眼了。
公孙度冷笑道。
“当死则死!这狗东西倒是聪明!”
现在死了,总好过事后被人追究失城之罪。
还连累家族脸上蒙羞。
听到公孙度这话,县衙正堂内侍立的那文士,本想说那陈贤死得倒还算是勇烈。
可想了想之后,还是算了。
这一战死得壮烈的,又岂是他陈贤一人?
就连大娘子不也……
想到那道窈窕淑丽的身影,想到自己一直暗藏在心底的那一丝妄念。
那年轻文士心中一痛,随后化作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正打算将手中阵亡将士的文书递给公孙度的时候,忽然见公孙度霍然站起身,而后瞬间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感应到外间一闪而逝的熟悉气息。
那文士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狂喜之色。
是大娘子!
她没死!
……
后衙。
公孙度神色怔怔地看着眼前那道身影。
虽然他早就从公孙峙口中得知公孙辛夷还活着,但当他听到那一声‘父亲’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