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缝隙。

所以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不是吗？

“镇辽军。”

“在！”

听着身后三百虎狼发出的虎啸，韩绍面容寡淡地吐出两个字。

“拔刀。”

伴随着一阵刀锋出鞘的声音，韩绍顺手一摆。

“杀。”

马蹄踏过，留下一地血泥。

失去主人的马儿，有些茫然地在原地踱着步子。

而后看着那三百黑甲骑军在越过自己后，猛地拔高马速，势如破竹地向着前方冲锋而去。

千骑大部？

黑色面甲的遮蔽下，三百黑甲骑军嘴角泛起一抹残酷的狞笑。

砍的就是这样的大部族！

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浅显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昔日那些蛮狗在幽州欠下的血债，今日他们便要一点点收回来。

“杀！”

……

这些雍人铁骑来得太突然。

来得太快。

来得太过让人难以置信。

仓促之间，跨上战马拔出弯刀冲上去的乞颜部勇士很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阵阵狂暴的刀光，宣泄着复仇的怒火。

这带来的后果，那便是这些冲上去以命相搏的乞颜部勇士，甚至连具全尸也没能留下。

而这并没有阻碍其他留守的勇士，前赴后继地悍勇冲杀。

因为这与以往跟雍人对阵不同。

以往他们南下时，往往都是有如群狼一般，纵马劫掠。

等到留下一地膻腥和哭嚎之后，又哈哈笑着纵马逃离。

可今日不行。

这些昔日他们欠下累累血债的债主，堵上门来要债了。

他们身后就是部族，就是妻子、儿女！

能往哪儿逃？

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这让他们不得不跟真正的勇士一样，死战到底。

趋马缓步而行的韩绍，听着耳畔传来的阵阵绝望哭嚎，不禁摇头失笑。

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充满了黑色幽默。

就像是死刑犯上刑场前的痛哭流涕。

大多都不是在为自己犯下的残忍罪行而忏悔。

而是知道自己——

死期将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