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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对对,下雪了!”
“啊!”江雅点了点头,旋即张开双臂,“抱抱!”
江连横笑着将女儿抱起来,走到窗边让她看看外面的雪景。
笑容大约持续了两分钟,便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哦!走,找傻妈玩儿去喽!”江连横抱着女儿来到床边,“傻妈搁哪呢?”
“你就不能教孩子点好?”胡小妍愠怒道,“你到底安排咋样了?明天不就得给荣五爷的花舌子消息了么?”
江连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哎呀,别老咋咋呼呼的,放心吧!”
胡小妍隐隐有些担忧,却说:“你可别粗心。我总觉得,他们要是真成了,乔二爷的事,保不齐要跟咱们秋后算账。”
“成不了!只要鬼子不出兵,他们呀,没戏!”
“话别说得太满,什么事儿都有可能。要我说,有合适的机会,还是要先下手。”
……
……
雨雪夹杂,下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时候,天色尚且朦胧混沌,奉天城的街面上就已经结了一层厚实的冰壳。
李正西起了个大早出门,一路打着跐溜,找到了李正等一干胡子下住的大车店。
敲开房门,二驴已经穿好了棉衣棉裤,外面套上了鹿皮夹袄,整装待发。
李正本打算派他提前回山头上,跟当家的说明情况,方便自己在省城多待一段时日,可西风突然进门,却打断了他的计划。
“李正兄弟,道哥让我过来给你传个话。”
面对大通铺上的一众胡匪,西风看上去毫无惧色。
李正盘腿坐在炕上,有些意外地问:“他有安排了?”
西风点了点头,转过身关好房门,紧接着才说:“道哥让你用山头分家的名义,带上几十个弟兄,去投奔那伙宗社党。”
李正提上棉靴,跟弟兄们相视一眼,思忖了片刻,却问:“假的吧?”
西风也不讳言,直说道:“现在辽南那头儿,没听说有胡子聚集,也没查到有驻地。道哥想让你们混进去,打探一下被招募的胡子都驻扎在哪,谁在指挥,有什么装备。”
有胡子应声道:“敢情省城的驻兵,连那伙辫子的部队在哪都不知道?那还打个屁?”
二驴也跟着帮腔说:“什么道哥、八哥的,那是你哥。他想让咱们混进去,咱们就得混进去?凭啥呀?咱们来奉天,是问他有没有情报。他没有就算了,还让咱们给他打探情报?闹笑呐?”
“你们不是想听道哥的意见么?”李正西冷声反问道,“这都听不懂?”
李正抬手打断众人的议论,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哥几个别叭叭了,看来,江兄弟是认定那帮旗人赢不了了。”
二驴却说:“哥,就算那帮旗人赢不了,咱大不了就回山上去,不掺和这事儿就得了,还犯得着听那小子的安排么?”
李正西闻言,忽地拉下脸,走上近前问:“是你叫二驴吧?”
“是你老子,咋了?”
“我提醒你一句,这是奉天。”西风冷眼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对江家不敬的话,就别想再活着出城了。”
二驴立时站起身,刚要张嘴开骂,却被李正一把拦了下来。
“二驴,别老劲劲儿的,他也说了,这是奉天,人家的地面。”
西风转过头,似乎对此很满意,便道:“李正兄弟,道哥跟我说,你们俩有过约定,你帮江家的忙,江家肯定会报答你!”
李正咧开嘴,笑了笑说:“知道了,我现在就带着弟兄们回山,等到了那边,有机会再跟你们联系。”
听见这番话,其余三个胡子顿时愣住,互相看了一眼,接着赶忙凑过去询问究竟。
“哥,你跟江家什么约定啊?别让人给骗喽!”
“咱们在山头上的人可不多,别再搭进去了,便宜了那帮老瘪犊子。”
李正穿上鹿皮夹袄,并不做过多解释,只是略带嘲讽地说:“想图安生的,趁早回去种地,别他妈给我丢人现眼!走了!”
见状,二驴也只好闷下声来,不敢再有任何反驳的意见。
随后,众胡子立马收拾行李,没过一会儿功夫,便各自牵着马匹,从大车店走了出来,沿着小南边城门,一路向南,返回千山弹弓岭。
李正西也随之离开,径自朝消息小西关大街、江家的保险公司走去。
他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按照约定,今天下午,江家就要给荣五爷的花舌子最后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