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老弟,整挺狠呐!噶了好啊,省得爷们儿睡觉的时候碍事儿!”
“那我帮你把那只耳朵也噶了?”江连横问。
“噶!他奶奶的腿儿的,老子早就瞅它不顺眼了!噶!——嘶!哎哟哟——”
“疼了?”
“疼啥?舒服,痛快,得劲儿!”潘地赖子腮边挂血,狰狞一笑道,“小老弟,你有啥狠活儿,赶紧往爷们儿身上招呼,还等啥呢?可有一点,想要钱,门儿也没有啊!诶,眼珠子、舌头和手指头,你不要么?”
众人微微一愣,江连横反倒笑了。
“潘地赖子,行啊,还挺能拉硬!老韩,别用响儿!”
韩心远闻言,同样收起手枪,反手抽出匕首,大踏步地走到潘家儿媳的身后,在众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一刀攮进那童养媳的脖腔。
只听“唰啦”一声响,鲜血迸溅,女子当即扑倒在地,抽搐了好长时间,才渐渐没了动静。
“呜呜——呜呜——”
众人见状,立马瓮声瓮气地哭嚎起来。
直至此时,潘家人才明白过来,眼前的拍门之人,竟是为他们自己报丧而来。
可潘地赖子只是哈哈大笑:“老弟,就这?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你也太小瞧爷们儿了,既然出来混,老子早就预备着有这么一天了。老子敢拖家带口,就扛得住家破人亡!”
他在这边慷他人之慨,冒充好汉,可一家老小却不想死,闻听此言,当即又是一通“呜呜”乱叫,似乎都在骂他。
潘地赖子一瞪眼,破口回骂道:“叫唤什么,少他妈给老子丢脸!”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扫过家人。
“老登,你看我干啥,你活得还不够本?牙都没了,吃也不得吃,喝也不得喝,死了得了,就当是为了成全我的名声还不行?家里的,甭在那怨,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多少人这辈子都求不到,让你陪我死也没毛病,这是你欠我的!小兔崽子,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今天跟爹一块儿上路!”
“呜呜呜!”
潘德丰的媳妇儿左顾右盼,惶恐不安,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抹了脖子。
江连横等人不由得一脸厌恶。
赵正北指着潘地赖子骂道:“什么东西,你他妈也算是个人?”
“呵呵,小老弟,咱们都不是东西,谁也别说谁!”潘地赖子扭过脑袋,“老弟,等啥呢?杀了呀!痛快杀了,省得这几个叫得我心烦!”
江连横不禁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看潘德丰,又看了看他媳妇儿,紧接着猛地想到了什么。
“老韩,给娘们儿松口!”
潘地赖子一怔,忙说:“诶?松什么口啊,赶紧杀了!老子不爱听他们在那吭叽!”
韩心远兀自将潘德丰的媳妇儿松口,低声问:“你是不是知道货藏在哪?”
“我知道!我知道!”潘家媳妇儿浑身颤栗地说,“别杀我,我真知道东西在哪!”
潘地赖子厉声咒骂:“你知道个鸡毛!操你妈的,臭娘们儿,你敢乱说一句,我就他妈整死你!”
话音刚落,江连横便一记重拳,打在潘德丰的脸上。
即便如此,面对刚才的恐吓,潘家媳妇儿竟还是本能地迟疑了片刻。
韩心远俯下身子,低声追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货在哪?”
“知道,知道!”潘家媳妇儿如梦初醒,“善方堂的药材,家里就有一箱,藏在柴禾垛子里头,剩下的都在家里的铁匠铺里藏着,真的真的,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那官银呢?”江连横问。
“官银在铁罐寺里藏着呢!”潘家媳妇儿说。
“臭娘们儿,我他妈整死你!”潘地赖子扑腾着想要起身,却被江连横照着后脑狠扇了一巴掌。
赵正北接茬说:“你别在那扒瞎,咱仨刚从铁罐寺过来,连毛儿都没找着!”
潘家媳妇儿回道:“在佛像里,在佛像里头藏着呢!”
“这事儿,你也参与了?”江连横问。
“没有没有!”潘家媳妇儿辩解道,“是他,是他之前喝多了跟我说的,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们放我和我儿子一条命行不行?”
江连横想了想,又问:“潘地赖子这伙胡匪,有多少人,都是谁,你知不知道?”
“我……莪只知道几个常来家里喝酒的,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偷盗官银可是重罪!”
“这、这都是他干的,跟咱们娘俩可没关系呀!”
这时候,公爹在一旁“呜呜”叫了几声,潘家媳妇儿这才连忙补充道:“啊对对对,还有老爷子也没参与,这事儿我们一开始全不知情啊!”
“北风!”江连横吩咐道,“骑马去铁罐寺再看一眼,要是有官银,就立刻去军营找任长官,让他几个懂事儿的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