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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砚也由此看清了江小道的脾性。
这小子,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满嘴啷当,没个正形,不说没脑子吧,反正多少有点儿彪呼呼的;可一旦他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儿的时候,就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寡言少语,而且极其果敢。
赵国砚想不明白,如此极端的两幅面孔,怎么会融汇在这一人身上。
但他猜测,这必定跟“海老鸮”言传身授有关。
而且,鼠疫戒严的这段时间,他跟江小道等人一同生活了小半年,大嫂胡小妍对他格外照顾,江城海对他用人不疑,整个氛围,如同家人,完全不同于“和胜坊”那帮蓝马銮把点因财聚义,于是,心里也就渐渐认可了这帮人。
不过,说到底,新人挂柱,投名状还没纳,怨不得别人轻慢。
关伟在“海老鸮”众弟兄里,是最平易近人的一个,此时却没给半点好脸,听见赵国砚叫他“六叔”,竟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别过脸去。
这时,江城海和胡小妍也分别从屋里出来。
“六叔来啦,快进屋坐。”胡小妍坐在木轮椅上,招呼一声。
关伟呵呵应道:“这家伙,侄媳妇儿,过了一年,越长越带劲了啊!有女人味儿了,你可悠着点,别把我大侄儿掏成柿饼子了!”
众人哄笑一声。
江城海迈步走下台阶,看了看驴车上的货箱,问:“东西都弄到了?”
“嗐!大哥,早就弄到了,就因为这戒严,一直没法给你拿回来。”
关伟把车上的白菜卸下来,递给老七,随后掀开货箱,一摆手:“大哥,你上眼!”
江城海走到近前,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好奇巴望。
两个货箱,各放了两捆炸药,表面还铺着十来把手枪,匣子炮、撸子,各式各样,并配有整盒整盒的子弹。
“我操!枪!”
四风口一见这满箱杀器,顿时兴奋得眼冒精光。
“谁让你们过来的?”宫保南厉声斥责道,“去那边站着去,继续举着,还没到时间呢!”
四风口闻言,只好恋恋不舍地回到原处,继续苦哈哈地锤炼臂力。
江小道早已过了一见枪械就跃跃欲试的年纪,眼里只盯着满箱炸药,问:“爹,咱们……玩儿这么大?”
“咋,怕了?”江城海问。
“那倒不是,但我也不会整炸药啊!”江小道随手拿起一个小木匣子,“六叔,这啥玩意儿?”
“哎哎哎!祖宗,祖宗!你可别鼓捣这个!”
关伟立马将其夺回手中,打开匣子,小心翼翼地跟大哥介绍手榴弹的威力和作用。
江城海听了,将信将疑地问:“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灵?”
“这……我也没试过。不过没事儿,大不了,咱们把这俩东西,跟炸药一块儿用,把‘和胜坊’那几个,都他妈炸死!”
说完,关伟刻意看了一眼赵国砚,说:“到时候,引信起爆的活儿,就让他来干!”
赵国砚咽了一口唾沫,无论怎么说,现在“和胜坊”的那帮蓝马,当初也跟着自己称兄道弟,真要让他动手,怎么可能没有半点为难?
江城海却接过话茬儿,说:“‘和胜坊’的事儿,以后再说。”
“还以后?”关伟忿忿不平地说,“这都已经让他们多活小半年了!”
“我知道,老六,现在外头已经彻底解禁了?”
“是啊,朝廷都说鼠疫结束了。现在月底,来开会的那帮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嗯!”江城海点了点头,“老六,你跟我过来一下。”
“来了。”关伟和其他人一样,满脸疑惑。
江城海把老六带到院子的一个角落,低声嘱咐道:“老六,今晚去老宅碰头。另外,我再交代你一件事儿。”
“大哥,你只管说。”
“弟兄们当中,就属你踩盘子的能耐大,从明天开始,你帮大哥摸清楚白宝臣家里的布防,这件事,单独交给你,不要声张,听明白了没?”
关伟连忙点头,又问:“大哥,那老七和小道呢?”
“也不能说!”
“懂!我这就去办!把他们全都周了,给四哥报仇!”
“那就快点儿回去准备吧!”江城海重重地拍了拍老六的肩膀。
关伟应声点头,跟老七、小道等人知会一声后,便快步离开。
紧接着,江城海又把老七叫到身边,嘱咐道:“你去通知老二、老三,让他们今晚在老宅碰头——先去找老二,让他先去找我!”
“懂!我这就去办!”
“小道!”江城海又招呼了一声。
江小道应声走到跟前:“爹,有事儿你说话!”
“手里有没有钱?有?”江城海继续吩咐道,“那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