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金孝义的守灵仪式要持续三天。
江城海毕竟已经老了,而且身上又有枪伤,一晚过后,就有点顶不住,于是次日清晨,就在老七的陪护下,回到城东秘宅休息。
四人简单吃了一顿早饭,宫保南随后便要回去继续守灵。
七叔走后,江、胡二人便跟老爹讨论起如何处置赵国砚的问题。
江小道当即表态道:“要我说,干脆插了得了,省得一大堆破事儿!”
胡小妍却不认同,说:“杀了他,当然省事儿,可你也说了,他身手不错,要是能给咱们卖命,不是更好吗?”
“我用不着他给我卖命!”江小道兀自反驳,“插了,我心里才舒坦!”
“你这暗堂口,要真想成事儿,给咱爹分忧,就不能啥都靠你自己。”胡小妍争辩道,“老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是咱爹,也有几個叔叔帮忙呢!”
“嘁!”江小道冷笑一声,“他们可不光是帮忙,还在背后捅刀子呢!”
“爹!”
胡小妍见说服不了江小道,便将目光看向老爹。
江城海想了想,沉吟一声,说:“小道,小妍说的没毛病,你要想在江湖上混,不能光有仇家,更得有弟兄,大老爷们儿的,不打不相识么!”
“嗐!”江小道叹了口气,“可问题是,他是仇家啊!前天晚上的事儿,他虽然没参加,但也是给陈万堂卖命的,而且——”
江小道压低了声音,又说:“爹,刚才我也跟你说过了,昨天晚上,张九爷来找过他,这种人,咋能信得过?”
“那倒无所谓,其实也正好可以借机试试他。”江城海问,“关键是那小子是啥想法?”
“倔萝卜头子一个!”江小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我没资格当码头,留他一命,他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没想到,老爹想了一会儿,却说:“人家说的也没错。”
“啥?”江小道气得直翻白眼,“爹,你咋跟小妍一样,胳膊肘老往外拐呢!”
江城海没理这茬儿,把屁股挪到炕沿儿上,抬头吩咐道:“去把他带过来让我瞅瞅,待会儿做个局,试试他!”
…………
老爹发话,江小道不敢再有怨言,立马翻身下炕,趿拉着板儿鞋来到仓房门口。
时下屋外的气温已经很冷,院子里到处都是枯草落叶,不是因为懒得打扫,而是刻意营造出一种荒宅的假象。
江小道抱着一副架,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捅开门上的挂锁。
屋里的赵国砚早就听见了外头的脚步声,房门刚一打开,他便强撑着靠在墙壁上,双眼紧盯着江小道。
只见他身上五花大绑捆了两道,脚踝上还拴着狗链子,尽管只被关了三天,可脸上的胡茬冒出尖儿来,整个人便因此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赵国砚清楚,今天是他最后的期限,必须得决定要不要给江小道卖命,没法再拖。
江小道迈步进屋,来到近前,低头却先看见两个空碗,旋即一咧嘴,笑道:“嗬!没少造啊!我还以为你真是钢筋铁骨,不吃不喝也没事儿呢!”
赵国砚面露尴尬,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跌份,尤其是在这个小子面前。
江小道打开狗链子,随后一把卡在他的后脖颈上,将其押解回屋。
赵国砚不明所以,心里面不免狂跳不止,以为今天又要遭受什么大刑,结果一进屋,却见炕上端坐着肩缠绷带的“海老鸮”,除他以外,屋里就只有胡小妍一人。
江小道在其身后猛踹了一脚膝盖窝,赵国砚应声跪在地上。
江城海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叫什么名?”
“赵国砚。”
“知不知道你二哥在我身边安排的线人是谁?”
“不知道,真不知道!”面对江湖大蔓儿,赵国砚跟之前相比,老实了不少,“二哥都已经死了,我要是知道的话,没必要再瞒着你们。”
“嗯,那倒也是。”
江城海点了点头,又说:“刚才,小妍跟我说,她给了你三天时间,让你好好考虑,要不要给小道卖命,你想的咋样了?提醒你一下,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赵国砚低下头,闷不做声地想了一会儿,竟突然跪地磕起了响头,一张嘴,却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如果海哥能不计前嫌,看得起我的话,我赵国砚愿意为你效力卖命!”
说到此处,赵国砚突然顿了一下,乜斜了一眼江小道,这才接着说:“至于他的话——求海哥你给我一次机会!”
见过驴脸吗?
江小道的一张脸,现如今就是那副模样。
“哎呀?我操你个小瘪犊子,我要收你当小弟,你他妈还憋着坏要当我叔?”
江城海也是面露尴尬,本来是想着帮儿子撑撑场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