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仍然有点不放心。
江小道便安慰说:“这样吧,过两天半夜的时候,我去找我爹,让他帮咱俩弄几把枪,这样心里也能有点底。”
“嗯,还是得小心一点。”胡小妍嘱咐道,“我觉得,最好能再找個地儿备用。”
“再说吧!媳妇儿,你也不用太担心。奉天毕竟是省城,总督府、军警大员都在这待着,咱们这又不是津门三不管,周云甫势力最大的时候,也不敢当街杀人,只能偷摸整事儿。那白宝臣多啥?借他俩胆儿,他也不敢当街火并啊!朝廷还在呢!”
“也是。”胡小妍略微宽了宽心。
奉天江湖再乱,也还没到茹毛饮血、无法无天的地步。
“小道?”
“又咋了?”
“我没记错的话,咱爹他们,是五叔管着家法吧?”
“是啊!”江小道翻过身,闭着眼睛,好奇地问,“你咋想起来问这个了?”
胡小妍并未回答,却又问道:“江湖规矩呀,家法呀,这种东西,当初也是五叔教你的吧?”
“嗯!”
江小道懒洋洋地回道,“不过,我不爱学那玩意儿!磨磨唧唧的,一堆大道理,其实都是狗屁。我爹也说过,家法、规矩这些东西,不是背出来的,能不能把弟兄们拢起来,关键还是在人。你让韩策过来,规矩背得滚瓜烂熟、家法打得公平公正,他也一样压不住人!”
“哎!”胡小妍推了推江小道,“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你还用教?”江小道连连摇头,“那些小靠扇的,不是已经被你管得服服帖帖了么,你这叫无师自通,反正我是整不来你这样,太装犊子了。”
媳妇儿规矩那些小叫花子的手段,他都看在眼里。
不得不说,她那一出,可不是谁都能唱的,有人天生适合干这个。
可胡小妍却并不满足于此,仍说:“多知道点事儿,总没坏处,反正你最近也没事儿,给我讲讲呗?”
“行行行!”江小道拿她没辙,只好说,“哪天的吧!真困了,让我先眯一觉!”
说罢,他便不再吭声,衣服竟也来不及脱。
胡小妍低头看了一会儿,便拄着两只胳膊,挪动屁股,在炕上蹭,蹭到炕梢的柜子前,拿出一条薄薄的单被,再费劲巴拉地蹭回去,给江小道盖上。
刚想着躺在他身边,也跟着眯一会儿,却不想,江小道突然转身,一把叨住她的手腕。
胡小妍连忙挣脱:“啧!别闹!”
“别乱动!”江小道闭着眼睛呵斥道,“摸一会儿。”
胡小妍摆弄不过他,只好无奈道:“我看你还是不困!”
没想到,她的话音刚落,江小道便躺在她身边,“呼呼”地响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