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能如此,那两人就算是寻出了共同利益,这可远比韩策口中的“面子”实际得多。
江小道见状,便俯下身子,细说计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王延宗听得一会儿瞪眼、一会儿低眉,听罢以后,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此话当真?”
江小道当即跪倒在地:“要是有半句假话,小人这项上人头,任凭王管带摘了当球踢。”
“哎呀!兄弟,你瞅瞅,过了过了!你好歹也认识张统领,千万别这样,让别人看着了,告到张统领那里,还以为我摆谱装犊子呢!”
王延宗连忙把江小道搀扶起来,哈哈笑道:“来,老弟,不愧是平了白家爷俩的人,前途无量啊!来来来,咱俩高低整一口!”
一让不能再让,江小道只好站起身,跟王延宗同饮了一杯。
“王管带,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小人就不再打扰了。”
江小道躬身行礼,正要走时,却又被王延宗出声叫住。
“王管带,还有什么吩咐?”江小道问。
王延宗忽然显得有点扭捏,把酒盅搁在桌上转了两圈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方才问出心中所想。
“那个……灵春儿她……”
话到一半,他自己又觉得没劲,便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老弟别往心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都是要成大事的人,刚才倒是我矫情了。”
江小道迟疑了片刻,并未取笑,反倒是抱拳说:“王管带是性情中人,怎么能说是矫情?王管带既然还愿意跟小人心平气和地谈,那小人也不瞒你,赵灵春,还活着。”
王延宗眼前一亮,忙问:“真的?”
江小道点了点头。
“那她有没有提起我?”
“没有。”江小道如实回道。
王延宗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妈了个巴子的!窑姐儿就是窑姐儿,婊子无情啊!老弟你别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说放下,就放下了。”
江小道笑了笑:“那是当然,正因为小人了解王管带的性格,才会如实相告。”
“这丫头,还能留条命就不错了。别的我也不管了,老弟,不送了!”
房门关上,王延宗并未流露出任何伤心的神情。
爷们儿的,不会回头去看。
“伙计,算账!”
跑堂的走进屋:“军爷,刚才那位,已经把你的账给结了。”
“哪个?”王延宗问。
“呃,就是后走那个,眉毛挺淡,瞅着挺横那位客官。”
“啥玩意儿?”王延宗回想起江小道那张孙子般的脸,反问道,“他还横?”
跑堂的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却说:“您是爷,当然跟咱们不一样了。”
王延宗没在多想,站起身叼了一根牙签,冷笑着摇了摇头,嘟囔道:“怪不得都说韩策办事儿差劲,今天我算见识到了,千儿八百的银票舍得往外掏,一两块的饭钱想不起来,真有意思。”
…………
城北江宅。
时辰还早,但天色却已经黯淡下来。
江小道手里拎着两个饭盒,踹开宅院大门,先是去了西屋跟老爹打声招呼,随后便兴致冲冲地回到东屋,把余下的饭盒在炕桌上一搁。
“媳妇儿,饺子,驴肉馅儿的!”
胡小妍欠身拨开盖子,饺子虽然已经凉了,但仍有阵阵肉香扑鼻。
“就买这些?”
“两大盘子还不够你吃啊?”江小道瞪大了眼睛,“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不稀罕胖子。”
胡小妍翻了个白眼,却问:“其他人的呢?”
“爹有了,我刚给他送去,合计喂他,老头子面薄,不好意思,非得自己吃,左手拿筷子,费老劲了,我瞅着都干着急!”
“啧!我是说这院里其他人的份儿呢!苏家的帮手,李正的弟兄,还有赵国砚和那几个小靠扇的,他们的呢?”
江小道歪嘴道:“我的天,这些人都算上,我咋往回拿?干脆把罗记的厨子都请过来得了!”
本来是一句抬杠的话,没想到,胡小妍却听进了心里,当下便从腰包里掏钱,把小花叫了过来。
“少奶奶,你叫我?”小花正准备做饭,进屋问道。
“今晚别做了,你去找赵国砚,让他赶车去罗记饺子馆,把他们厨子请过来,今晚吃饺子,正好快过年了,多包点放外屋地冻着,坏不了。”
“败家老娘们儿!”江小道没好气地摔鞋上炕,“跟个事儿妈似的,我就多余管你,你到底吃不吃?”
胡小妍想了想,说:“我等大伙儿一起吃吧。”
“爱吃不吃,饿死拉倒!”江小道翻过身,骂骂咧咧地说,“正好我再重新娶一个,老爷们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