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喜上心头,可又不敢掉以轻心,于是连忙又分出三五个手下,喝道:“你们几个,去门口把着,防止有人从外头杀进来救援!”
三五个人领命而去。
正在此时,护法殿内,黄老狗等人也兴奋地冲门外喊道:“少爷,死啦!全死啦!”
“哈哈哈哈哈!”
白国屏放声大笑,连忙带着其余人等,大步冲进护法殿内,边走边喊:“把江小道找出来!把江小道找出来!小逼崽子,装你妈,落在我手上,全尸你也别想留下!”
他这边志得意满,护法殿内,小弟们也争相抢攻,纷纷去拨弄地上的尸体,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江小道脸,专去挑那岁数年轻的翻看。
“咋样了?”白国屏笑着骂道,“磨磨唧唧的,找个死人也这么费劲?”
没想到,话音刚落,只听那屋里有个崽子,突然鬼哭狼嚎地叫了一声,吓得众人纷纷顿住脚步,忙问:“叫什么叫,看见鬼啦?”
只见那小弟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前来探路的那个,如今却不知怎么,慌慌张张的,接连三五步,退到篝火旁边,指着地上的尸体,磕磕巴巴地说:“少、少爷……冻上啦!”
“什么他妈冻上了?”
“尸体……尸体冻上啦!”
“瞎说什么玩意儿呢!”
白国屏好奇,连忙挤过人群,让人拢了拢篝火,上前查看。
没想到,不看倒好,一看之下,顿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殿内干草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的的确确是已死之人,可人数不对,只在门口躺着区区几人,余下其他,有的是泥胎佛像,有的竟只是干巴巴一团枯草!
非但如此,就是那几个死人,也不对劲。
篝火拢起来再看,一个个不是老头老太,就是瘦骨嶙峋的病秧子,而且身上冻得黢紫,脖颈的皮肤上,偶有几处溃烂,看那样子,已经死了有些时日了。
只不过,赖于关外严冬酷寒,一个个冻得僵硬,像根冰溜子一样。
白国屏心里咯噔一声,慌忙着又去查看门口那俩盯梢的,果然也是死了很久的老尸,只不过身后插了一根棍子,抵在门槛上,将将没有倒下,中了枪,方才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坏了,偷梁换柱,中计了!”
白国屏连忙高声冲门外喊道:“外头有没有人?”
俄顷,先前派出去那三五个崽子,闻声赶了回来,报道:“少爷,瞅了半天,一个人影儿也没看见啊!咋了?”
黄老狗眨了眨混浊的眼珠子,掏了掏耳朵,也是奇怪道:“不对啊,刚才我明明听见这屋里有人叫喊啊!”
篝火旁的小弟也道:“没错,少爷,死人怎么可能打呼噜?”
白国屏也听见了动静,于是连忙返回屋内,又四处张望了片刻。
借着重燃的篝火,余光一扫,却见那墙角旮旯、背风避门的地方,竟赫然停放着几口黑棺,那棺材板上,似乎有些松动,其中一口,里面竟有一条皮圈线,一条麻绳,绕着爬上墙壁,悬在房梁。
白国屏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正要喊时,忽听见身边有个崽子,指着棚顶问道:“少爷,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抬头去看,却见那房梁上正悬着一捆干草垛似的东西,外有黄纸包裹,连着一条皮圈线和一根麻绳,可疑可惧。
每一捆炸药,都将爆炸。
六爷带来四捆,两捆炸了纺织厂,一捆炸了商会,这最后一捆,原本被“海老鸮”带去了城东秘宅,托付给了胡小妍。
无奈秘宅暴露,宫保南和李正不得不重回秘宅,用蓝蓬马车拉到此处作饵。
“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
白国屏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可与此同时,梁上炸药也应声着“噗通”落地!
紧接着就听见“轰隆”一声震天巨响!
只见那法轮寺荒庙,护法殿内,“哐啷啷”、“噼啪啪”,门窗崩裂。
木屑如箭,烟尘如瀑!
就连远远靠在墙角里的几口黑棺,也被震得横移了几分。
白国屏连带着七八个弟兄,立时被爆炸的冲击波崩出殿内!
黄老狗等人,虽然也预先着仓皇出逃,可门口就那么大,怎能容得下所有人?
眨眼之间,离炸药近的三五个手下,登时被炸断了双腿,鲜血迸溅一地。
离门口近的那几人,尽管身后有人墙庇护,却也被爆炸震得头晕目眩,耳鼻流血。
夹在前后中间的几个人,冲击波一来,顷刻间,或被掀翻在地,或是扑在墙上,手上的枪支散落一地,虽是各有负伤,但好在并未当场毙命,还能挣扎着朝殿外奔命。
却无奈,此时节,阎王点卯!
三更勾魂,岂能等得到五更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