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咋回事?”
“我咋了?”
宫保南一脸无辜,脱鞋上炕,把盘子放在肚子上,一边吃肉,一边明知故问。
关伟怒骂一声:“放屁!没看见我正夹磨小道么,你进来干啥,想偷艺?”
宫保南冷嘲道:“拉倒吧!我对偷鸡摸狗不感兴趣。”
“去去去!出去!”关伟抬手轰人。
传道受业,见者回避。
这是江湖规矩!
按说宫保南是犯了大忌,可他却是一副奈我何的神情,硬是赖着不走。
“外头这么冷的天儿,你让我去哪?我哪也不去,就在这躺着,你爱教不教。”
“老七,成心找茬儿是不是?”
关伟心里清楚,宫保南是因为昨晚没叫他起来吃酸菜锅而“怀恨在心”,专门过来捣乱。
可宫保南却转而看向江小道,问:“小道,你还真打算当佛爷?”
关伟一听,当即反问:“骂一人,不骂一门!老七,啥意思?当佛爷咋了,不比当胡子强?”
宫保南不理他,而是冲江小道扬了扬下巴。
“小道,问你呢!真想当佛爷?没必要啊,你爹在奉天有的是钱,够你花的,学这干啥?”
然而,自从跟老崔在一块儿长了见识,江小道便不敢再小瞧任何行当。
“七叔,艺多不压身,多会一门,总没啥坏处吧!”
宫保南嗤笑一声,“我猜,你是想要偷钱去救老崔吧?”
“啥?”关伟闻言,立刻提醒道:“小道,学会了手艺,可别到处乱用,尤其是城里,没拜码头前,千万别开张,否则同行不容你!记住了!”
江小道笑了笑,“六叔,你那么紧张干啥?孙猴子闹天宫,还得先学艺呢,我才刚学,能作什么妖。”
“你这顺毛驴,谁知道你啥时候犯横!”
“放心,我保证守规矩!”
“那就好。”
关伟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接起宫保南刚才的话茬,又说:“大侄儿,别听你七叔瞎白话,我教你的这门手艺,可不只是用来拿金摸银,有时候,甚至还能用来保命!”
“对对对!”宫保南阴阳怪气地和了一句,“不光能保命,还能积德修福,益寿延年呢!”
关伟狠瞪了一眼,威胁道:“老七,再有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攒的那点钱,全荣了!”
此话一出,宫保南立马闭嘴。
不过,江小道其实也有些困惑。
毕竟,荣家门的手艺,听起来跟保命这件事毫无关联。
“六叔,你蒙我呢吧?”
“蒙你?”
关伟呵呵一笑,紧接着眼里精光闪过,猛地抬手,一掌打在江小道的胸口。
力道虽然不大,但江小道还是应声摔了个屁股墩。
“六叔,你打我干啥!”
江小道站起身,掸掸屁股,眼看着就要犯横,可抬头一看,却见关伟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匣子枪,正对着他的眉心中间。
空气瞬间凝固,江小道和宫保南俱是一惊。
少顷,关伟翘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问:“小道,你爹把这枪给你了?”
江小道顿时神色慌乱,伸手往怀里一摸。
果然,那是他的枪!
“还我!”
江小道大喊一声,伸手就要去抢,吓得关伟连忙抬起枪口。
“我操!别抢,小祖宗,你就不怕走火?还你还你!”
江小道夺过匣子枪,立马揣进怀里,拍了拍,再看关伟时,眼里已然多了几分忌惮。
关伟略显得意地笑了笑,“我教你的手艺能保命,这回信了吗?老七,你有什么话说?”
宫保南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抱着自己攒的积蓄,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自此以后,每每有闲暇的时候,江小道便跟着关伟,学习荣家门的各种手艺。
从门道规矩,到手法实践,再到翻墙越窗,落地无声的轻功……
无论关伟说什么,江小道必定虚心学习,不敢有半点松懈。
半月下来,虽然仍是三脚猫的手艺,连入门都谈不上,但起码体格上长进不少,不说别的,再让他翻一次王宅的院墙,必定不成问题。
不过,江小道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营寨里顿顿都能吃上饱饭!
……
……
入夜,营寨的大门缓缓打开。
有人牵着马匹,快步走进营地。
这人的个头有点矮,尽管气力足够,可牵马的时候,看上去总觉得有点滑稽。
负责值夜站岗的两個胡子冲来人点了点头。
“四哥,回来啦!”
“哎,哥几个辛苦了。我在城里顺道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