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义梅率先开口:“我以为你不敢来。”
“做贼才会心虚,我不心虚,我为什么不敢来?”“可你还是来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背叛党国。”
师义梅似笑非笑的看着祁庆保,没有做出回答。
祁庆保终究是叹了口气,道:
“你是冤枉的?”
“你能出现在这里,想必有答案了吧!”
祁庆保却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而是丢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的人?”
“既然你是冤枉的,何必向自己人下杀手?”
师义梅慢条斯理的道:
“我想出口恶气不行吗?”
祁庆保的神色冷了下来。
“好吧,我说实话——我以为易默成会用76号的人对我下杀手,所以我下了死手。”
“但搜身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应该不是76号的人。”
祁庆保接受了师义梅的解释。
“你为什么笃定是他要下杀手?”
“因为……我发现了铁穹计划的漏洞。”师义梅的目光变得冷冽:
“或者说,我死了,真正的铁穹计划他易默成才能实施。”
此时作为六耳的张安平,尽管没有异常的表现,但他的神色却凝重了起来。
师义梅的这番话中,他发现了两点信息。
第一,师义梅说了假话,因为她……没有搜身!
张安平对师义梅始终心存疑虑,仙乐斯对面的西餐厅发生了杀人事件后,巡捕房接管了案子,而巡捕中就有军统的人,张安平再三向对方确认了案发的细节——因为他要完善师义梅的人设。
在多名目击者提供的细节中,根本没有搜身这一说法。
这就证明师义梅极大可能是撒谎了。
为什么?
第二,杀了她,易默成真正的铁穹计划才能实施?
张安平瞬间联想到一种可能:
易默成叛变了!
铁穹计划,这个由易默成制定的铁穹计划,真正的目的其实是项庄舞剑!
这也有可能吗?
非常有可能。
他立刻在脑海中调去有关易默成的资料,当好色两个字的评价浮现后,张安平不由喘起了粗气。
他……居然没注意到这么严重的问题!
一个好色之徒,无法控制色欲的混蛋,怎么可能在敌人的心脏中,面对窒息的压力呢?
以姜思安举例。
他跟南田洋子的事,属于假戏真做,甚至张安平不止一次的感受过姜思安内心的煎熬。
南田洋子死后,姜思安的心态难言,但他也以此为借口,过起了苦行僧般的生活——这便是一个合格卧底最基本的控制力。
但易默成呢?
军统之前对他的调查是:色中饿鬼!
这样的人,知道了对方“卧底”的身份后,他怎么就没有往对方叛变的方向去想啊!
此时的对话还在继续。
“真正的铁穹计划?”祁庆保皱眉。
“据我所知,铁穹计划从头到尾都是易默成制定的。”
“怎么还有真假?”
他并没有意识到师义梅说的是易默成叛变。
“按理说,铁穹计划的策应人,怎么也轮不到我的。”师义梅坦然道:“但在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份档案,关于李维恭、也就是我的丈夫殉国的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让我向徐局座申请调往上海,恰好就成了铁穹计划的负责人。”
“再然后,我便跟易默成接头,成为了整个铁穹计划的策应人——不得不说,整个铁穹计划很完美,但当易默成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告诉我说李维恭可能是军统所杀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而他,则让我用这个借口去找冢本投诚。”
“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对军统恶意满满的我被制裁了,易默成,会不会因此受到军统的信任?”
随着师义梅的讲述,祁庆保的神色变得无比的凝重。
师义梅的说辞让他胆颤心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祁庆保突然道:“不对,除掉你的命令,是局里同意的!”
“局里?”
师义梅冷笑:
“朱家华吗?一个半路出家、只知道争权夺利的白眼狼,你是专业特工吗?”
“徐蒽赠?利欲熏心的混蛋而已!易默成以‘神父’的身份汇报,再说一句我是破坏上海军统和上海中统关系的绊脚石,你觉得他会深究这里面的关系?”
祁庆保无言以对。
中统也好,军统也好,都充斥着让人窒息的冰冷和绝望——唯一的例外大概只有军统的上海区了。
军统靠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