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咱们现在是战友了。”
眼镜男说着话,拿起了地上的行李,引着上田雅子来到卡车后面。
后车厢的挡板前,年轻女子已经在等着了,除了年轻女子,挡车板前还站着另外两名年轻男子,两名男子都给上田雅子一种有些严肃、不苟言笑的感觉。
记者这个群体里一样什么人都有,上田雅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两名男子都向眼镜男伸出了手。
“来,接着!”
眼镜男吆喝一声,举起行李,递到一名男子的手里;男子接过行李,回到了车厢里。
“这个给我。”
自称叫燕霞的年轻女子向上田雅子手里小包伸出了手。
上田雅子将包递了出去,而后向燕霞伸出了手,“拉我一把——”
“我来吧。”
挡板前,余下的这名年轻男子道一声,先燕霞一步,握住了上田雅子伸出的手。
眼镜男回到驾驶室。
卡车开动,驶出了报社的院子,它的目的地自然不是宝塔山根据地,而是属于军统局的龙门看守所……
卡车驶出后不久,两名川人说的“贼娃子”潜入了报社的院子里,光顾了几户人家,将几户人家的值钱之物偷了个干净,这其中也包括林卫姝的宿舍。
只有沈君舟、吴连弓和陈克湘三个人才知道,林卫姝的宿舍才是两个贼娃子的目标,失窃的几户人只是附带,以达到混淆的目的。
吴连弓和陈克湘就是这两个贼娃子。
两人对林卫姝的宿舍展开了仔细而彻底的搜查,连一片纸都没有放过,结果也如苏林洋早已预料过的那样,宿舍里干净得就像用水洗过的一样。
……
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这些事情,苏林洋自然是一无所知。
领着范戎,在保长和侦缉组一名警察的带领下,他出现在了洪崖门街。
快要到潘杨氏住处时,就看到潘杨氏隔壁邻居的墙边,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坐在那里,在对着过往的行人指指点点,潘杨氏就在几个人的中间。
已经看过潘杨氏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了潘杨氏。看其样貌和说话时的精气神,不是那种得了老年病的人。
只要不是真的忘了,他就有办法……
到了潘杨氏的住处,苏林洋没有再走,站在那里等着。
保长向潘杨氏喝道:“潘杨氏,过来,分局来的警察找伱问几句话。”
“警察就了不起了嗦——”
潘杨氏嘴里在嘀咕,人还是老老实实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来到了自己门口。
“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嘛,咋个还来哦。”潘杨氏向保长抱怨。
“少废话,进切!”保长一声呵斥。
潘杨氏推开了房门,也不招呼其他人,自个儿走了进去。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去街坊那里了解一下。”
苏林洋向保长和侦缉组警察说上一句,再向范戎吩咐一声,这才进了屋。
职业使然,进屋后,他打量了一下屋子,屋里很是简陋,没几样家具,好在还算干净;潘杨氏的儿子也在屋里,坐在一堵墙壁前,流着口水,在那里对着墙壁发呆。
苏林洋的目光落在了这个脑袋有问题的男人身上,男人身上的衣服虽然看上去很是破旧,补丁重补丁,但却是干净的。
作为一个母亲,潘杨氏尽到了她的最大能力……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苏林洋暗叹一口气,他现在知道王功为什么不把潘杨氏往龙门看守所里送了。因为潘杨氏确实是个好母亲。
潘杨氏这时已经走到了这个男人跟前,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手帕,一边擦着男人嘴角的口水,一边轻声对这个男人说道:“起来,屋里去,妈要和人说些话,你不能听。”
男子扭头看向潘杨氏,咧嘴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进了里面的屋子。
等到男子的身影在里屋消失,潘杨氏这才在屋里唯一的那张小桌子前坐了下来,别着头,既没有招呼也没有看苏林洋,当他不存在一样。
苏林洋没有讲客气,径直走到那张小桌前,顺过来一根凳子,在潘杨氏对面坐了下来。
将手里的皮包往小桌上一放,他打开皮包,一边从皮包里面拿出记录用的记录本和笔,一边向潘杨氏问道:“识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