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泸溪县。
一路上,依旧有惊无险。
因地形限制,行军队伍被迫拉成一字长蛇状。
左边是沅江,右边是高差数百米的山岭。
尖兵排指挥官朱准尉额头布满汗珠,他每次抬头瞭望那被雾气笼罩的密林,都觉得杀机重重。
江畔狭窄,
如果敌人伏兵突然冲出,截断队伍首尾,短兵相接。
己方很可能全军覆没。
……
然而,臆想中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泸溪县依旧是座空城,萧索而静谧。
这让精神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军官们瞬间爆发了。
朱准尉指着周边的山峰大吼:
“我踏马的敢断定这里面有伏兵,他们一直在窥视我们,所图甚大,所图甚大啊。”
众军官面色凝重,纷纷点头。
路过的士兵们则是觉得这帮长官在集体发癔症。
泸溪城内,依旧空空如也。
除了几千百姓站在街道上,麻木而无感的望着军队入城。
……
顾一刀提议:
“我们暂驻泸溪,派人回去通知后勤船队可以出发了。”
按照事先约定,
桃源县会组织后勤船队以及护卫步兵,水陆并进。
参谋们认为,进攻湘西的关键是沿河逐个攻取城池、小镇、谷口。
如果全部控制,就相当于打断了湘西的骨架,躲藏在山里的残兵掀不起大浪。
游击战,不是那么好坚持的。
饷银、粮食、药品、布匹、弹药,从哪儿来?
补给是关键。
无军饷无粮食,游击武装在山里转悠久了,士气逐渐崩溃。
军队瓦解,落草为寇。
身处逆境、物资匮乏却能坚持作战的游击武装好似凤毛麟角,如果湘西武装能够做到的话,吴军输了也不冤。
……
凤凰古城。
肥胖的凤凰土司正在做战前动员。
“儿郎们,进攻湘西的这支汉人军队就是杀了你们父兄的那些人。”
“杀,杀光他们,把他们的头颅挂满树林。”
被鼓动的蓝衣汉子们挥舞着兵器,发誓复仇。
曾涤站在一旁捻着老鼠须,三角眼充满戾气。
“老九,探子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如姓赵的情报所述,吴军进泸溪县了。”
“这个姓赵的到底是什么成色?”
“管他什么成色,至少他赵庄文也是咱湘西人。”
“嗯,这话有理。”
如今湘西,各部落各城镇纷纷响应曾涤号召。
击退吴军,下山洗劫。
以后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凤凰土司要重现彭氏大土司的荣光。
……
武溪镇。
沅江在这一段拐了个大弯。
吴军后勤船队刚刚抵达此处,正在缓慢逆流而上。
纤夫们喊着劳动号子,肩部绳索紧绷。
一侧是冰冷的沅江,一侧是雾气笼罩的山岭。
江畔能够容人行走的区域很窄。
负责护卫的2个步兵连勉强给纤夫们让出空间路,很是狼狈。
突然,
一侧山岭传出巨大动静。
几十颗山石隆隆滚落,势能惊人,大的数百斤,小的几十斤。
队伍瞬间被打乱。
不少落水者在江面挣扎,河滩猩红一片。
杂乱的枪声响起
军官们急了,一边张望山顶,一边回望失控的船队。
多艘船失去控制,顺江往下漂流。
“列阵,列阵。”
……
密林当中,赵庄文露出了微笑。
这是是他第一次实践游击战理论,颇为兴奋。
几十名手持弓箭的汉子蹲在密林中,居高临下。
箭矢和投石从天而降,砸向吴军。
看似原始的投石索,却能将3两重的鹅卵石抛掷出几十丈,中者当场死亡。
新兵们终究是没经历过血腥战场,乱糟糟。
极少数老兵表现稍好一些,他们快步后退,远离树林,远离新兵,背靠河水列阵。
……
薄雾里冲出了大批手持短矛、苗刀的汉子。
短兵相接!
新兵们不顾军官号令,胡乱放枪。
随后,
被对面投掷的短矛击穿阵型。
多名精瘦的汉子挥舞着长度惊人的苗刀,冲入军阵开无双。
刀光所至,鲜血喷洒。
军阵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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