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光脚混迹苏州府时,热爱冒险~
如今穿着黄金战靴,自然厌恶风险。
正如前面说的,
底色改不掉。
陛下的底色是一个厌恶风险、喜欢搂钱、重视规则的江苏人。
……
马背上,兀思买岿然不动。
千里镜中,
战况正酣。
客团新兵推着壕车全速奔跑。
长沙城头,枪炮齐鸣。
在炮火的收割下,客团步兵不断中弹倒下。
长沙绿营炮兵素养中规中矩,炮术合格。
炮队中有1名游击将军和3名千总、把总参加过金川战役,军事素养还在。
游击将军鲍勇举着盾探出头稍微一观察,
随即蹲下:
“敌距1里,楔子再进一截。”
……
炮手立马抡起木槌,哐哐两下。
位于火炮尾部的木楔前进一截,炮口压低一度~
引线呲呲引燃,
沉闷的炮声再度响起~
众人合力将笨重的炮车向后拉动。
1名炮手手持蘸水炮刷,快步走到炮口前面,
长炮刷怼入炮膛,反复来回,清理炮膛内的火药残渣和火星。
一股股水蒸气从炮口腾起~
“炮膛太热。”
旁边1炮手立马脱下号褂浸水后覆盖在炮膛上,大团水蒸气腾起。
……
游击将军鲍勇走过来,手往炮筒表面微微一按,快速抽开。
吼道:
“继续,装霰弹。”
“嗻。”
职业经验,十分宝贵。
就好比监理摸一下红包,就知道工程质量是否过关。
鲍勇摸一下炮筒,就知道火炮会不会炸膛。
无他,手熟。
炮手们奋力将火炮复位,推到垛口。
邦~
吴军反击的一发炮弹恰好撞上这门重型劈山炮。
金属高速碰撞产生巨大噪音,
5丈之内,所有人严重耳鸣。
1名摔倒在地的炮手惊恐的望着重达600斤的炮筒高高弹起,然后砸向自己。
好似一个百余斤的西瓜炸裂。
红色的西瓜汁溅射~
死亡艺术过于惨烈,周围人惊恐逃离。
……
吴军的20门大炮终于就位了。
这批炮是马鞍山军工厂出品,崭新的灰口铁6磅加农炮。
1名炮兵中尉大吼:
“自由炮击,当面100丈内的垛口、箭楼、敌台全部给他轰平。”
如此自信,
是因为他带来的全是长身管火炮。
于3里之外,展开遥遥炮击。
非直瞄,
而是利用弹道抛物线的后半程,轰击城墙垛口。
对于清军而言,
这就是黑科技!
鲍勇傻了,火炮还有这么玩的?
他自诩长沙城最懂火炮第一人,如今看来还是大意了。
……
被清军火力压制、伤亡惨重的客团终于缓过一口气。
众人将壕车连接,横着铺设木板,砸入钉子。
逐步填平护城河障碍。
这一攻城战术大约从战国时期就已出现,永不过时。
因为城池护城河挖的再宽,
在一二城门处也需刻意缩短护城河宽度,否则没有与之匹配长度的吊桥。
总不能,
每天划着船出入城门吧?
那样,
敌人没来,先把自己人累死了。
大城池除了军事防御,还是要考虑居民生活、商业来往便利的。
……
长沙城本就年久失修,哪儿禁得起这种烈度的炮击。
垛口中弹,
一碎一片,质量比武昌明显差了许多。
没了垛口,
绿营兵很难坚持防守。
就好比人站在天台边上,脚下就是抬着云梯冲上来的吴军。
许多溃兵沿着城墙往两头逃跑。
曾涤也急了,
拎着刀冲上城墙,揪着鲍勇,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怎么回事?”
“曾大人,没办法,吴贼有妖炮。”
“妖你妈妈个头。”
鲍勇又挨了俩耳光,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