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某人是多么英明。替朝廷保住了江西的最后一点兵力。”
马忠义压低声音,“乱世,最关键的是有兵在手,尤其是精兵。咱爷们安身立命就靠这帮大兵了。”
“你再辛苦一下去把咱们在八面山、九连山、还有诸广山的几处粮草大营再检查下有没有纰漏。进了山,物资就是人心。”
“奴才晓得利害。”
……
望着忠心耿耿的刘路离开的背影。
马忠义长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可以交心的兄弟太少了。
关系不错的察哈尔总管哲勇,被兵部一纸调令调去了长沙。
虽然说自己底下的副将、参将、游击乌泱泱一堆,
可能信任的没几个,能力强的更没几个。
马家军的战兵数量大约在1万到1万5之间浮动,另还裹挟了万青壮进山。有事当炮灰,没事盖房子修工事~
指望这帮人去和吴军打仗?
还不如趁着兵力过万,派人过去谈投降条件呢。
想到这里,
马忠义忍不住思索一种可能,
假如当初自己在苏州知府任为李郁大开绿灯,各种创造便利,间接资敌~现在会不会也是那边的大臣?
最终的赢家是爱新觉罗还是李氏,马忠义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
如果麾下没有一支能打的军队,在哪边都不会受到尊重。
就算将来有一天自己投吴,那也是在战场重创吴军之后,再剪辫下山投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荣华和安全~
……
“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
感慨完毕,他伸手招来了一名师爷:
“进山的准备,还有什么不足的吗?趁着现在吴贼没杀过来,赶紧查漏补缺。”
师爷犹豫了一下,嘀咕:
“女人。”
马忠义一愣,随即缓缓点头:
“是啊,年轻女人!出动镇标把窑子扫一遍,窑姐儿全抓走。不够的话再抓点生过孩子的女人。”
“啊?”
这下轮到师爷傻了~
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
赣州府、南安府遭了大罪,清军暴虐凶残。
金银、粮食、布匹、盐巴、油脂、兵器、火药、牲畜、种子、农具、工具、锅碗瓢盆、铜铁铅炭、药材、兵丁、青壮、女人,工匠。
什么都搜刮。
大山就像黑洞一般,吸纳着海量物资。
……
双方都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
临江、抚州、建昌、吉安、宁都的各县官吏们纷纷弃城逃跑。
3成投吴,7成携印南逃。
逃跑的人都觉得战局糜烂至斯,守城明显是强人所难。
大家都失城,就等于大家都没失城。
法不责众嘛。
然而,
不按套路出牌的马忠义,下令拘捕了数十名7品及以下官员。
以“失城罪”将他们全部斩首,并没收罪官们逃难时所携带的金银细软、如花美眷。
然后,
大笔一挥,呈报朝廷。
他琢磨着乾隆不但不会生气,还会赞扬自己杀这帮虫豸杀的好。
写完折子的最后一个字,
马忠义小心翼翼吹干墨迹,折叠封口,自言自语道:
“杀敌未必在战场。”
……
对抗和搏斗不断发生。
赣南地区烽烟四起。
在吴军抵达之前,本地起义军再次死灰复燃,他们悲壮的和南赣镇绿营兵杀的血腥无比,胜利少,失败多。
兴国县的起义军甚至一度占据了县城。
赣南百姓的愤怒已经压抑到了极点,举起锄头镰刀和下乡征粮牵猪的游手厮杀。
之后,
又和闻讯赶来的绿营兵厮杀。
虽然绿营兵战斗力堪忧,可依旧不是农夫们可以对抗的。
每到一处,
都杀的人头滚滚。
火器弓弩先放一轮,然后长矛刺杀。
……
终于,
马忠义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咬牙下达了撤退暨破坏令。
兵丁们有组织的纵火焚城。
赣州府城、南安府城被付之一炬,火势借风势,几乎将半个城烧成了平地。
3天后,
吴军主力赶到,望着残缺的赣州城目瞪口呆。
乌泱泱的无家可归的饥民们站在城外,眼神绝望而悲凉。
苗有林气的破口大骂:
“狗曰的马忠义,落到老子手里活剐了他。”
“派斥候进山追踪,不要放跑了一个清军。”
总之,
赣南地区的民心急剧倒向了吴国。
论缺德,清廷向来遥遥领先,李郁咬牙都够不着清廷的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