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陛下压根没往这边看~
陛下被佞臣缠住了。
“陛下,臣觅得一女子,此女颇为不凡,天下无人可配,唯有陛下可幸。”司马尚笑靥如花,低声耳语。
“嗯?”
见李郁脸色不悦,
重压之下,司马尚不慌不忙,谈笑风生~
居然旁若无人的介绍起了这女子的来历:
“此女唤作王贞仪,号金陵女史。祖籍安徽天长,寓居江宁,年方十五,出身于书香门第,此女颇殊,精通星象、算术、医术、地理之学。人甚美,通晓君子六艺,颇有男儿心志。”
李郁脸色稍缓,这个名字似有些耳熟?
可到底是在哪儿听过的?
司马尚察言观色,心中已有几分把握,继续谄笑道:
“如今陛下倡导新学,选拔各实用人才,授以官职。臣苦读十数载,被那腐儒所害,跟不上形势,思来想去,唯有献上此策给陛下的大业添砖加瓦。”
……
见李郁沉吟,
司马尚微微一笑,继续下注:
“此女之祖父曾为广东嘉应州知州,后因伪帝乾隆的文字狱被流放吉林,已死在了戍所。”
旁边的范京、杜仁都忍不住向这“三姓家奴”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如此无节操无羞耻之人,古今罕见呐。
陛下只是拿此人当抹布,随手用,随手扔。
劝降江西武功山张厉勇残部,天意不遂,也未曾圆满。
长期坐冷板凳,被各种踢皮球,最终被踢去了负责府城的街道卫生~
结果,
这家伙借着陛下巡视文庙考场的机会,居然又死灰复燃了?
“请陛下纳此女,一来是宣示了陛下重视经世实用之才的决心,二来可抚天下士绅之心,三来造福天下庶民。
李郁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司马尚,前两样好理解。但你告诉寡人,造福天下庶民是怎么回事?”
侍驾的众臣也跟着笑了。
……
司马尚厚颜无耻道:
“若有陛下日日指导,加上宫廷优越的研究条件,王贞仪定然能在星象、算术方面有所突破,这不是造福天下庶民是什么?”
杜仁也开口了:
“陛下,臣附议。”
范京自然也知晓人情,也笑道:
“臣也附议。”
见已然形成了集体决议,李郁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决定顺从民意:
“如此,寡人就准了。司马尚,你去办吧。”
“谢陛下。”
然而,
司马尚却没有离开,而是沉默的站在旁边。
李郁心中有些不悦,心想你差事还没办好,就急着要官儿?
表面还是和颜悦色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
扑通,
司马尚直挺挺,双膝撞地。
砸的地砖一哐当,周围人心中一抖,感疼身受。
只见司马大人原先的谄媚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一抹~难以形容的表情。
范京觉得是为民请命。
杜仁觉得是忠贞。
亲卫们觉得是悲壮。
总之,
司马尚肃然道:
“臣负责苏州府城街道卫生,发现了以下隐患。”
“一,百姓愚昧,洗马桶洗菜洗衣服烧饭用水居然在同一条河中。二,马桶倾倒无序,时疫盛行,实乃百病之源。三,百姓多喝生水。”
“陛下,苏州乃我吴国临时国都,人员来往愈发密集。若是不加以遏制,时疫一旦蔓延,不止是百姓死伤累累,我吴国的重臣乃至皇族都会深受其害啊。”
“臣请缨挑起这担子,3个月若不能彻底改变,臣就自投太湖以谢皇恩。”
……
现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司马大人,你不是奸佞,你是大忠臣啊。
尤其最后那一句话成功说服了所有人。
不止是为老百姓着想,也是为在场的所有大人们着想。
高墙大院、侍卫如云可以挡住一切物理风险,可是挡不住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病菌传染。
李郁也颇为感慨:
“好,说的很好。”
“河流、空气是相通的,现在不狠下决心,早晚寡人和诸位卿家也要遭殃。”
众大臣肃然,纷纷表态司马大人所言极是,各部各署会全力配合。
司马尚窃喜。
有实力的人走到哪儿都能凭本事吃饭。
佞臣是那么好当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