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现场维持秩序的士兵低声问道。他隶属于第1军团,不知道派遣军是什么成色。
张老三听见了,
扯着嗓子说道:
“1营的弟兄们,咱们有枪吗?”
“有!”
有個胳膊裹着纱布的胖子,走出队列2步:
“是爷们,谁踏马还没一杆枪啊。”
惹来一阵哄笑。
远处,维持秩序的军法队过来了。军法官眼神冷峻,手按剑柄。
张老三缩了脖子,若无其事的继续行军。
“三哥,军法官的斗笠上写了个啥字?”
“贱!”
“啊?”问话的士兵眼珠子都瞪大了,不可思议。
张老三清清嗓子: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军法队又叫宪兵还是贱兵?我也记不清了。”
……
军法队的斗笠,用白漆写了个“宪”字。
有理由怀疑,这是第2军团医官鲁回春引领的一种军中新风尚。
“你说,头顶写个字看起来是不是蛮威风的?”
“挺嘚瑟。”
沉默,又走了1里路。
张老三突然停住脚步:
“我也要在铁盔上写个字。”
“什么字?”
“吊~”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赞扬营官琢磨的这个字好。
派遣军进入安排好的营地后,装备才陆续送至。
盔甲、盾牌、长枪、刀矛斧叉,悉听尊便。
军团在江西补充了1000清军俘虏,到了江都又补充了2000刑徒。
如今的第1派遣军又恢复到了6000人。
军团指挥官甘长胜,召集了所有军官开会。
中心思想就2条:
一,登陆日起,军团内只执行2条战场纪律!不服号令者杀!临阵溃逃者杀!
二,操练新兵。
……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首先会做什么?
虐待新媳妇,立威!
第1派遣军营内热闹的好像菜市场。
老兵们眼神不善,瞅着补充来的刑徒,找桀骜的刺儿头往死里揍。
当天,
就拖出去了4具尸体,还有5人重伤。
当然,
死伤的肯定是新兵!
老兵们人多势众,抱团殴打,还有军官的默认。
在江西补充的1000绿营俘虏倒是很淡定,这一套他们也挺熟,既然是新兵,就得挨揍,没毛病。
很快,
他们也成了那2000多老兵的帮凶,把刑徒新兵打的服服帖帖。
……
第2军团很淡定,近卫军团也很淡定。
营地之间距离仅1里,喧嚣哀嚎声历历在耳。从白天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安静下来。
次日清晨,
继续下马威。
老兵们先吃早饭,然后才是新兵们吃。
吃完了,站队列听号令。
每个方阵前2排让新兵站,老兵们站后面当督战队。
阳光炙热,盔甲厚重好似棺材。
一上午操练结束,又是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到了下午,
忍无可忍的新兵几十人集体出手反抗,砍死了一名过于暴虐的老兵。
附近巡逻的军法队闻讯赶来,推着1门霰弹炮,欲入营增援,
被甘长胜拦住了:
“先等等,处理不了你们再进去清场。”
一盏茶的工夫,
张老三带着人,提溜着一串首级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闹事的人都在这。”
军法官冷笑2声,转身离去。
有军法队士兵问道:
“大人,咱不管吗?”
“不管。这才几个月,都不需要训练署出面了。这些江西战场下来的老兵就已经掌握精髓了。”
……
张老三终于完成了心愿。
他在头盔上写了个大大的“吊”字,走出去震惊全场。
“嘿,三哥,够吊。”
“三哥,你哪里人?”
“常州府,府城首县,武进人氏。往前推200年,武进小半个县城都是我张家的产业,阔得很。”
“祖上肯定出过大官吧?”
“大,大的很。前明的进士,差点娶了公主。”
吹牛不上税,张老三日常信口胡诌。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张家老大,老二也在1营,此时正在狂吃海塞。
三兄弟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肥、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