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帆必须松一些。
尾部的正副舵手咬着牙死死的顶住舵杆。
因为船正在明显的往西侧偏航。西侧水中有礁石,岸边是连绵的庐山山脉。
……
刘武的帽子丢了。
一阵狂风甚至把帽绳都扯断了,这会正在空中飞舞。
“这踏马的什么鬼地方?”
“不知道啊。时间仓促,没有找本地向导。”
旗舰的水手长,一名福建籍汉子则是虔诚的跪了下来,念念有词。
刘武大怒:
“你踏马的在干什么?”
“总指挥,我在祈求妈祖保佑。”
“妈祖管的到咱们这里吗?这是鄱阳湖,不是大海。”
哗啦,俩人被浪头浇了一头一脸,邪乎的浪头至少有1丈半高。
天也黑了,水也黑了。
就看见那滔天巨浪,如山袭来。
水手长不管不顾,跪在水泊里,磕头砰砰砰:
“信男向妈祖祈求,只要能安全度过此难,一定献上丰厚祭品。”
“妈祖啊,快快显灵吧,保佑你远离家乡的孩子吧。死在这异乡冰冷的水底,我的灵魂找不到回家的路。要死,也得死在离家近点的地方。”
泪水混合额头的鲜血,十分凄惨。
……
世上的有些事是很难解释的。
也许是机缘巧合,也许是妈祖真的管的宽,风力竟然逐渐减弱了~
船队喜出望外,劫后余生。
日落之前,那3艘殿后执行任务的嵇康级只回来了一艘,而且狼狈不堪。
所有人一看就明白了,没有再问。
嵇康级平底船的设计,加上船舱轻,抵御风浪的能力最差。
船队默默的下锚停泊,吃喝,修缮。
一夜无话!
而长江水师,则是在进入这片水域之前就停住了脚步。水手当中有很多本地人,知道这鄱阳湖老爷庙的恐怖传说。
这块水域非常邪性,千年以来吞没的船只不计其数,哪怕是近代也曾有多艘千吨铁轮船在此倾覆。
得名“江西百慕大”。
……
科学倒是可以解释此处狂风大作的缘由——“狭管效应”。
东边是丘陵,西边是庐山,中间夹着一段航道。
风力被迫集中,加速。
所以要么无风,有风就是狂风!
彭文炳当时追赶3艘吴军战船,眼睁睁的望着他们冲进了老爷庙水域。麾下大小数百条船硬是刹车返航,在西岸安全处暂且下锚。
汉阳总兵安慰道:
“军门勿忧,吴军不知这老爷庙水域的可怕。那几艘船不用我们追,自己就得沉了。”
岳州总兵则是更乐观:
“说不定吴军所有战船不用我们一枪一炮,就全部喂了鱼。”
彭文炳则是忧心忡忡:
“但愿如此吧。”
次日,阴云密布。
长江水师未曾敢越过老爷庙水域。
行辕来了信使,带来了阿桂的亲笔书信。
信中言辞十分激烈,痛骂彭文炳是混账。又严令他率兵船追击,务必将闯入鄱阳湖的吴军水师全部击沉。
否则,军法不饶,国法不饶。
……
九江行辕。
阿桂彻夜未眠,眼睛带着血丝。往日的从容被一种极度的焦虑所替代。
“大将军,吴军水师即使闯入了鄱阳湖也没什么。正好关门打狗,将他们闷死在里头。”
昨日中午,
九江城防水师的10艘战船已经开拔,走长江进入鄱阳湖,进驻湖口。
阿桂则是一脸阴郁的骂道:
“彭文炳此人不靠谱,他压根不知道打仗是一点都不能弄险的。”
“鄱阳湖是什么?是九江和东岸大军的粮食运输线,情报联络线,人员运输线。”
“假如,本官是说假如,吴军水师在鄱阳湖四处游击。我们的粮道怎么办?东岸的大军怎么办?”
“假如吴军水师统领是个疯子,他从鄱阳湖直接溯赣江而上,炮击南昌呢?”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此战过后,无论胜负彭文炳都不能再做这个提督了。他只配做一头副将,总兵都不配。蠢猪!”
面对咆哮的阿桂,
行辕内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他们可以理解彭文炳。
湖口两边有炮台,拢共2里宽的水面拦着一排铁索,战船再支援一下,纵火船随便放一波。
理论上,
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