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扬州那就随行就市了。今年缺米,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不对啊,春收没遭灾啊?”
“大约是米业的那些掌柜们,想趁机捞一把。”
江春闭目凝神。
他本是偶生想法,顺便问一句罢了,结果却令他震惊。多年的商场经验,让他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管家,你派人打听清楚涨价的真正原因。不要声张。”
“是。”
管家恭敬的退出屋子。
老爷的吩咐他绝不多问,只会默默的执行到位,不提困难,不怕花钱,不怕动用各路关系。这也是他在江府能够稳坐大管家的关键缘由。
……
江春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他最近做了一桩隐秘的事,和江南达成了淮盐过境的合作协议。
盐船走黄海进入长江口之后溯江而上直达江西和两湖,买路的条件是留下四成的盐。
虽稍微苛刻,但是可以接受。
如此,扬州盐商就保住了一个气眼,不至于现金流枯竭。
如今的沿海盐场,食盐堆积如山。
夏季仓储成本高,盐价直线下跌。
灶丁们一户户破产加入丐帮行列。就连那些负责收购的场商都有因欠债太多还不起了,许多全家失踪的。
而朝廷是不会体谅的,从皇帝到地方官都笃定盐商富可敌国。随便一个人的身家,都是千万两起步。
可谁又知道这千万两只是纸面富贵!背后有数不清的人帮着自己花钱。
心烦之余,他在府中信步散步。
不知不觉走到了偏门,看门的小厮见老爷来了,连忙打开。
此门一般是下人走的。
柴禾、木炭、马桶打这门出入,不影响主子的生活。
……
“来,拿着。”
一名下人坐在府外的棚子底下,懒洋洋的递出10文钱。两个乞丐赶紧擦擦手,接过铜钱。
“谢谢爷。”
“要谢就谢谢江老爷。明白吗?磕个头就能拿5文钱,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说话间,江春慢悠悠走了过来。
下人连忙起身,恭敬有加。
江春摆摆手,瞅了一眼他旁边的筐子,里面的铜钱已经下去了一半。
这是他定的规矩,每天舍一筐铜钱。
啥时空了,啥时候收摊。
不论是谁,遇上难事了来磕个头就能拿5文钱,刚好够买俩烧饼加一碗热汤。
这也是扬州人津津乐道的事之一。
据说,是一位云游的和尚出的主意。
鲜有人知,这位云游和尚就是苏州府原寒园寺住持灭空,他终于被全寺所有人集体反对,给赶出来了。
据说上到监寺,下到烧火头陀,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武装抨击他是散财秃驴,败寺和尚。
若是他不走,大家伙就一把火烧了寺庙散伙。
最终,
灭空在大雄宝殿当着菩萨的面暴打了目视所及的所有秃驴,然后带了个铜钵默默走了。
不出意外,他在扬州也没待的下去~
几座宝刹的和尚早就得到了江南同行的书信提醒,拒绝他进入寺门。
他在扬州取得的唯一成就就是忽悠了江春。属于周瑜打黄盖,俩人都很开心。
江首总的功德,暴涨50年。
……
刚走出去几步,又来了一个汉子。
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赤脚,身后背着一个芦苇卷。
瓮声瓮气地问道:
“磕一个头,就给5文钱。是这里吗?”
“是。”
汉子立马跪地,咚的磕了两个响头。
下人立马说道:
“多了,多了。磕一个给5文,磕两个也没得多啊。”
汉子接过铜钱,默默数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江春眼神突然一寒,他看见汉子背后的芦席卷里露出了一双枯瘦低垂的脚。
“站住。”
“这里面是什么?”
汉子转头,呆滞的回答道:
“俺娘,死了没地埋。”
“那你就这样背着?”
“老爷,俺也知道入土为安,可这扬州城每一块地都是有主的。”
江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汉子,骨架很大,瘦的可怕,眼窝凹陷,身后的那双枯瘦如同麻杆的小脚还在小幅度摇晃着。
……
他长叹了一口气:
“你,去隔壁东关街的“富贵后花园”,找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