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行业的门槛很高,所以更容易形成垄,断。
恰逢战乱怎么办?压价!
明瓦廊是城中的繁华街道,一条路上分布着3家当铺,背后的东主是同一个人。
高高的柜台后面,账房先生翻开账册,半死不活道:
“活当不做,只做死当。烟熏火燎、粗笨无毛,破烂香炉一尊,3两!”
客人炸了:
“我这是宣德炉!往日有人出100两我都没卖。”
账房先生啐了一口,冷冷说道:
“你也知道是往日?往日你干嘛不卖呢?”
“~”
“3两,爱卖不卖。不卖拉倒,下一个。”
“卖卖卖。”
正所谓:三个劫道的赶不上一个卖药的,三个卖药的赶不上一个开当铺的!
……
汉子突然跳起来,抢了一盘银子就跑。
账房先生跳着脚大叫:
“抓住他。”
两个黑衣汉子立刻追了出去,没一会就按住了人。
一队兵丁巡逻路过,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账房先生连忙凑到带队的外委把总身边,袖子一碰。
“军爷,此人当街打劫,您看?”
把总感受到了袖管内的重量,正好够给家里孩子抓一提止泻药,冷冷说道:
“按总督府军令,斩。”
两兵丁从背后反抓着汉子胳膊,往上狠狠一抬。
另一人揪住辫子,用力一扯,跪着的打劫汉子吃痛,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
咔嚓,首级咕噜噜滚到一边。
账房先生得意的回到高柜台后,哼了一声,必须压价,狠狠的压。
“下一个。”
“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面烂袄一件,1两!当不当?不当快滚!”
目瞪口呆的客人抱着一件九成新的裘皮袄,刚吐出一个字的蓝鲸雅言,就被两个打手拖到一旁打的吐血。
类似的场景,江宁城每天都在发生,而且越发频繁。
坐在马车里目睹了这一幕的刘千默默放下了帘子,念叨道:
“火山快要爆发了。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江宁城。”
他意识到距离那一丝曙光不远了。
轻声叮嘱车夫:
“告诉弟兄们,这几天多弄死几个落单的绿营兵,用刀。”
“是。”
……
江宁城中陆续有绿营兵在夜巡时,被人袭击。乱刀毙命,且搜走银钱。
仵作检查后断定是饥饿的乱民所为,因为伤口凌乱,刀刃不甚锋利。
不过,仵作忽视了所有尸体都一个共同点,腰侧有刀伤。
肾!
这是刘千行走江湖时学的,此处捅刀,人发不出声音,喊不出来,也没有力气挣扎。特别适合情报组织下黑手用!
随着血案屡次发生,城中巡防绿营兵的神经也变得紧绷起来。
他们总觉得,那些饥民当中就藏着反抗分子。
恰好,李家军挖掘的第二条地道终于竣工了。
2000斤火药塞进密封棺材里,趁着最近没下雨,坑道里勉强还能排水,深夜进行了爆破。
一声沉闷的巨响后,南城城墙塌了一处,缺口宽度5丈。
但李家军并未抓住战机突破缺口,而是姗姗来迟,和忙着堵缺口的清军火器对射,双方交火了一夜,枪炮声连绵不绝。
李侍尧吓的彻夜未眠。
案前放着毒药,手里握着佩剑,院子里拴着战马,面如死灰。直到太阳出来,他才茫然的发现贼兵并未破城。
“制台,缺口终于堵住了。”
“我军死伤如何?敌人死伤如何?”
“绿营战死1500余人,驻防八旗阵亡300多人。”
……
这些人都是为了堵住城墙缺口而被李家军枪炮射杀的。
木梁,砖瓦,栅栏,拒马堵住了缺口,虽有缝隙,但至少人是没法顺利过来了。
站在城墙上,他忍不住发出了灵魂拷问:
“贼酋既然爆破城墙,为何不早早集结重兵趁机攻城?这不符合常理。”
“属下也觉得有蹊跷,也许是贼军内部有矛盾?”
李侍尧盯着这个属官,突然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随即他又找来了崇道、福长安、于运中、和琳一帮人研究此事中的蹊跷,众人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所有人都没有往兵力不足、火药不够方面去想。
因为他们觉得不可能。自古造反裹挟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