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大臣如此评价,大清朝的吏员群体之刁钻难缠,可想而知。
当然了,官想整吏不是没有办法。
如果他老爹在场,肯定会告诉他:
“你是官,就该用官的方式去搬掉障碍。搬出大清律,找出那些煌煌国法,对症抓药,只要扣住一条,就是人头落地。用大义杀人,理直气壮。”
“找不到证据?那就抛出一块肥肉让他们竞争,有竞争就有仇恨,有仇恨就有人主动向你提供证据!”
“在咱大清,可以不懂如何做事,但是一定要懂人。”
这些道理,纵然是天资聪慧的寒门子弟也很难深窥。
直到仕途兜兜转转,多年以后才猛然醒悟,只可惜须发已白,只能写进书里,希冀下一代能少走弯路。
不过,刘千在城中混的很滋润。
衙役们见了,都恭敬的尊称一声:牛老爷。
牛老爷有钱还大方。每次巡逻路过,上门登记就没让人空过手。大家伙总能捞点散碎银两花花。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
圆明园,
一骑冲入,马蹄声铮铮。
这很不寻常,不合规制。太监宫女们都连忙躲开到道路两侧,生怕被撞飞了。
冲到福海(园中的一个大湖)边,勒住骏马。
几乎没有停顿的下马,冲到殿外就是一个漂亮的滑跪。
门口的太监连忙接过,低着头送进去。
乾隆紧张了起来,连带着于敏中也心跳过速。
“皇上,江南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拆开。”
总管太监秦驷利索的拆掉火漆,取出里面的纸。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纸上竟然有血迹。
给皇上的密信竟敢如此失礼,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败了!
富察.明亮带着几百号残兵,在九华山被追杀了几十里才甩掉了追兵。匆忙之下,在家奴的背上写了这份军报。
又浪费了三天时间,才通过安庆官府递送出去。
乾隆仅仅看了两行字,就头晕目眩。
扶住了桌子,稳住身形。
“皇上~”
秦驷心疼的伸手扶住老皇帝,却被狠狠甩开,吓得他连忙跪在地上。
乾隆看完了全部200多个字,纸飘落在地。
于敏中连忙捡起浏览了一遍,脸色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
“诸位臣工,咱们的大清遇上麻烦了。火器营和西山健锐营一万多人在江南全军覆没。明亮几乎是只身逃出,人此刻在庐州衙署待罪。”
殿内所有人的脑袋都嗡的一声,麻了。
帝国最精锐的一万余八旗军队,没了!
……
“皇上,那可是去年刚刚从金川战场凯旋归来的百战精锐啊。怎么会~”
乾隆疲惫的坐回椅子里,感觉浑身精气神被抽空。
眼神空洞,说道:
“朕从一年前,就隐隐觉得江南一带有什么不得了的可怕东西在活动。到了今日,朕才明白,这可怕的东西是个落榜书生,他叫李郁!”
殿内很安静,一群大臣跪着,但是上身笔挺,昂着头听圣训。
努力的展现自己的骨气!
还有冷静!
国难见忠臣,这可是刷脸的好时机。
乾隆用一种恍惚的语气说道:
“朕冤枉了太湖协副将施令伦,错怪了施家。他根本不是反贼,而是被反贼和当地官府一道给逼反了。”
“下旨给施令伦平复,追授江南提督。施家的侯爵位置,恢复!挑选一二得力施家子孙进京,朕还要重用。”
“明亮他自囚在庐州府大牢,向朕请死罪。诸位说说,怎么处置?”
于敏中赶紧说道:
“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毕竟是富察氏的子弟。”
“是啊,富察氏满门忠烈。”
乾隆点点头:
“明亮罚俸1年,降为三品城守尉,仍在军前效力。”
“调集陕甘、山东、河南、直隶绿营4万人,组建江北大营。”
他心中有句话没好讲出来,满人流的血够多了,不能再冲在最前面了。该让汉人蒙人为大清做出点牺牲了。
“钱峰卸任钦差,不必回京,就让他担任江苏布政使兼两淮盐运使,负责为江北大营筹措粮草军饷。”
于敏中心想,朝廷遇到难事了,孤臣直臣们的话语权就大了。若是天下太平,钱峰这小子指定要在某个边陲县城默默待到死。
“请皇上示下,江北大营驻地设在哪里?又让何人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