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立马接话:
“牛爷不必见外,咱都是自家人。”
“对对,甭管你是哪儿人,来了咱江宁,就是江宁人。”
刘千立马做感激涕零状:
“江宁是个好地方,就是吊天热的一批。”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
高老爷也抚须笑道:
“融入的很快嘛。若是再娶上一房本地妾,那就彻底算咱江宁人了嘛。”
……
这是一场典型的大清式饭局。
先谈感情,喝酒,把气氛烘托起来。至于说谈事的环节,仅占据很短的一会时间。
刘千仅仅是透露给在场众人,他在军中有一些人脉!可以保证货物的进出畅通,不会被城门守军刁难。
众人肃然起敬,多敬了2杯。
有高老的背书,有特殊人脉,加上这些天的融入,刘千成功的打入了这个投机圈子。
高老爷收了他500两银子的孝敬,加上觉得他的建议很不错,确实能挣钱,于是就做了这牵头的发起人。
二十几个商人约定了出资比例,又各自拉了一些小兄弟入伙,形成了一个联盟。
当然了,吃独食天打雷劈。
总督府那边,得送一份。
高老爷上门拜访了李侍尧的一位师爷,此人不置一字,但收下了礼物。
这个态度就已经足够了。
师爷不可能代表总督府给任何承诺,但是只要不影响大局,不搞出乱子,这份银子的分量又不轻,那他是可以代表李总督默认的。
李总督日理万机,不可能管这些小事。他只需要知道有商人孝敬了一份厚礼,就够了。
……
这世上的事,不可能人人皆赢。
有人赢,就有人输!
这一局,输的是江宁上百万百姓。
米价,盐价都开始飙升。
乾隆年间,江南地区的正常米价在一斤12文左右。如今江宁城中,米价已经突破了30文。而且看势头,40文指日可待。
而遍布城中的大大小小上百家米铺,上板打烊的时间却越来越早。
恐慌情绪是会传染的!
每天清晨就开始排队购米,队伍越来越长。
居住在城中的百姓,往往没有什么存米。许多人家的米仅够三五日的吃用,干柴也是如此。
幸亏李郁没有断了煤饼的渠道,照样敞开卖。
用他的话说,打仗的目的未必全是仇恨,而是利润!
满载煤饼的船照样在下关码头停靠,一手收钱,一手卸货。
江宁绿营兵们如临大敌,坚决不许人下船。监视着卸货完毕,船离开才放心。
但他们也不敢对船动手,否则城中断炊大家都没的好。
……
刘武的水师,开始了定时巡航。
凡是去往江宁的船只,全部扣留。不服从者,开炮击沉。
江宁守军也有部分水战力量,但船偏小,船型老旧,仅能勉强日常巡航。对上李家军的战船,好似螳臂当车。
刘武调来了一艘2200料的红单船,还有5艘嵇康号战船,就牢牢控制了江面。
又在江心洲临时修筑营房。
砍伐木材,垫高地基,修筑通风性能良好的屋子,供无需巡航的水手在里面歇息。
夏季炎炎,甲板上晒死人。船舱内好似蒸笼,气味令人作呕。
长期在船上,水手的患病率特别高。
体力就是战斗力。
战争在很多时候,不是比强,而是比烂。
一场战役下来,往往是病死累死的,比战死的还多。
吃不好睡不好的军队是打不了仗的。热腾腾的饭菜和黑火药的地位同样重要。
以上经验有特例,但不多。
……
高老爷经营的生意很广泛。
从药材,到大米、布匹都有涉足。在江宁的繁华闹市有半条街的产业,人送外号高半街。
他的胞弟在安徽巡抚衙门做幕僚,儿子又中了举人。
俨然本府望族,商人堆里的主心骨。
在刘千的建议下,他先放风后囤积,一粒米不向外销售,门口的挂牌价却是天天换。
商人逐利,其余小型米商纷纷跟进。今日你涨4文,明日我涨5文。
不过,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大部分米铺的供货渠道断了,城中存米最多的就是高老爷名下的5家米铺子。
“牛爷,你说我这批货转手一卖,倒是有4倍的利润。可是往后呢?米仓卖空了咋办?老夫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