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
张九佬压根懒得和她废话,
而是胡乱套起官袍,又抓起斗笠,佩刀就冲了出去。
这一幕惹得斜倚榻上的女子,欲言又止。
心中怀疑这臭绿营军汉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自己可是城中头牌哎,若不是有总督府的帖子,加上那50两银子,是绝对不可能屈尊来伺候什么狗屁九爷的。
一跺脚,啐道:“野猪吃不得细糠。”
张九佬,奔跑在大雨当中。
冲到总督府,只见大堂灯火通明,一群人回头看着他。
他摘下斗笠,急切的说道:
“雨天,龟山炮台有危险。”
阿桂分开众人,很意外的盯了他两眼,说道:
“进来吧。”
作为一员经验丰富的统帅,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风险,但无能为力!
老天爷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哪怕是皇上亲临,也无法逆天行事。
因为皇上是天子,老天爷是爹!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
文昌门,城墙上。
清兵只听见隔江隐约的喊杀声,却什么都看不见。
雨太大,能见度很差。
此时,白莲教万余人展开了有序的进攻。
万夫长张厉勇,指挥了这一仗。
1000白莲步卒全部手持长矛默默爬山。他们清一色的打赤膊,方便战场辨识。
大雨当中,穿了也是累赘。
没多久山顶就传来了厮杀声,刀剑碰撞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张厉勇一挥手,第二批又上去了。
厮杀声逐渐变小后,第三批,第四批也陆续上去了。
终于,山顶传来了欢呼声。
“龟山炮台,得手了。”
身穿草鞋、赤膊上阵的白莲兵,在大雨泥泞中比穿靴子官袍的绿营兵更占优。
看似坚不可摧的龟山炮台,就这么戏剧化的失陷了。
二十几门火炮,还有几百杆鸟枪都成了白莲的战利品。
龟山炮台1000余清军,几乎没开炮。
在大雨中搏杀了大半个时辰,全军覆没。
投降百余人,受伤300多号,其余的全部阵亡,包括那名接替张九佬的游击。
却不知他临死之前,是否后悔了。
……
雨势渐停。
炮台上竖起了莲花大旗。
白旗帜上绣着一朵红白相间的绽放莲花。
武昌城头的清军,顿时心往下沉。
新任守备,张九佬站在城墙上久久不愿离去。
他从黄陂带出来的老乡、邻居、好友们全完了,那一张张笑脸,在他的眼前飘荡。
打仗会死人,他有所准备。
可这短短数日,几百熟人全没了,实在是接受不了。
他摘下红缨帽,心想若是回乡后,会不会被乡亲们痛骂自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拿几百熟人的血,铺成了自己的坦途大道。
却不知同时又有多少人羡慕自己,居然攀上了抚远大将军的关系。
只要再打几次漂亮仗,参将副将都是寻常。
“九爷,您让小的一顿好找。”
“有事吗?”
“总督府议事,请您速去。”
“好。”
张九佬擦去眼泪,急匆匆跑下城墙。
……
总督府,一群红缨帽脸色沉重。
武昌城的屏障就这样丢了,接下来就是硬碰硬了。
阿桂环视这些人,说道:
“武昌,一座因武而昌的城市。这么厚重的城墙,加上1万多官兵,堆积如山的粮食、火药、炮子。若是还守不住,诸位就一起投长江吧?”
“阿相说的是。”
众将官也跟着笑了,心情放松了许多。
武昌城这么厚,制江权也在官兵手里,想想是没什么可怕的。
“张守备,你会水吗?”
“标下是河边长大,水性娴熟。”
“武昌城守营正好病死了一个水营守备,你补缺吧。教匪没有战船,都是些民船,你可多多出战,给他们制造麻烦。”
“嗻。”
张九佬单膝下跪,随后离开。
虽然一众绿营将官对他颇为嫉妒,可文官们都看的清楚。
此黄陂佬并不是阿相的心腹亲信,只是顺路看上的一枚棋子。
能被贵人看中,并且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