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本官问你,你既然看见了歹人行凶,为何不当场抓住他?”
“小人不敢啊,怕挨打。”
“哼,本官再问你,你不敢捉贼,为何又不去救火?”
“我,我~”
知县一顿问询,目击证人彻底崩溃了。
倒在堂下,嚎啕大哭。
原来坏人竟是我自己?
书吏的老婆也彻底傻眼了,竟不知该说点啥。
……
知县则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证人居心叵测,杖责20,扔出去。”
“失火原因不明,待着人细细探查后,再报本官。”
“退堂!”
一桩纵火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知县很快提拔了一位新书吏,填补了空缺。
这位新书吏非常可爱,在纵火案发生的当晚就送来了两箱土特产。
清廉如水的知县老爷,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并且再三叮嘱,土特产虽好,却不能成为惯例,此风不可长。
新书吏被感动的当场流了眼泪,并为自己的不当行为忏悔。
知县满意的端茶送客。
直到看着下属的背影消失,才嗖的一下从椅子跳起来。
打开箱子,霍,一层杨梅。
把杨梅扒拉到一边,他终于露出了微笑。
“孺子可教也。”
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看一眼心旷神怡,碰一下通体舒坦。
不知为何,
他竟然隐隐的觉得纵火案是件好事。
要是每年都发生一次,而且烧的都是自己下属,那该多美!
六房书吏,呸!
你们定是坏事做绝,天怒人怨,才引得老天爷降下天火。
……
仅仅一晚上,吴县知县就完成了心理建设,自我说服。
所以,在大堂上。
他才做出了如此审判,维持了天道正义。
不仅如此,还把前任书吏的铺子,田产都挖了出来。
通过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全部据为己有。
知县的身家,怒增2000两。
如果不是家中母老虎过于凶猛,他还想把前书吏的老婆也没收了。
此女,颇有姿色!
尤其是披着一层孝,哭的几乎昏厥的小模样,惹人怜爱。
造孽啊!
知县大人本来都已经完成了心理建设,准备以照顾同僚遗孀生活的名义,去面对这件事。
哪怕被千夫所指,也要惜红颜。
结果,后院起火了~
母老虎举着油灯,以死相逼。
最终,知县服软了。
母老虎官宦人家出身,也是个知进退懂示弱的妙人。
过了数日后,竟将自己身边的娘家陪嫁丫鬟送过去了。
一时间,两人都觉得取得了胜利。
后堂的气氛,其乐融融。
只不过,前户房书吏的妻儿,遭了大祸。
无故被人暴打三次,终于明白了此处不能再待。
惶惶南逃,离那吴县县衙远远的。
……
这些衙门趣事,很快传开了。
李家堡众人也知道了,竟是有些小郁闷。
有种为他人做了嫁衣的感觉。
只有李郁想的开,觉得吴县知县是个妙人,比元和知县张有道还妙!
待有时机,有必要结交一二。
若是把这位吴县知县也搞成自己人,以后做事就更自由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
清月村的税赋,已经无法再拖欠了。
吴县县衙已经三次派税吏上门,下达了最后通牒。
拖欠的4成,如果月底前不能交纳,就让衙役拿人。
清月村男丁进站笼,妇孺发卖。
韦俊只能陪着笑脸,用好酒好菜招待这些人。
“你们这村子,臭的像个猪圈。说真的,爷吃饭都得捏着鼻子。”
面对税吏的羞辱,他也只能忍着。
今年的税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不给拖欠。
李郁虽然借给自己100两银子,可还是不够。
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上门借钱了,拉不下这个脸。
“别跟老子们哭穷,谁家不缺银子?你们村的人,跟着李大官人混,能不帮衬点家里?”
税吏们都是人精,早就摸清了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