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纰漏?”
“我有两个担忧。”
“讲!”
“一,浙江番司衙门您那位好友,是否愿意帮忙?二,即使苏州府遍地流民,朝廷就会按照咱们的想法走吗?”
……
胡师爷哈哈大笑,眼神冷峻:
“古人云,有水井的地方就有柳词。今人曰,有官署就有绍兴师爷。”
“那些科举官懂什么?他们懂钱粮吗?懂刑名吗?还不是要靠幕友。绍兴籍师爷是一个封闭群体,团结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届时苏州府治下遍地流民,钦差来了一看就得发飙。要么打开官仓赈灾,要么就让你来挑这个担子。”
李郁问道:
“若是他们两样都不选呢?”
“嘿嘿嘿,人饿极了,自然会铤而走险,挑战一下王法。”
沉默,许久的沉默。
大约过来一炷香的工夫,李郁终于下定了决心。
陪这位老头子玩把大的,刺激的。
穿清以来,做了这么久的棋子,步步惊心。
终于,有坐在棋局旁,落子无悔的机会了。
棋子的命运在别人手里。
而棋手,却可以为自己操盘。
“胡师爷,我俩的协议就算是达成了。”
“那是当然,听说东边石湖的鱼不错,咱们去钓一把?”
“固所愿也。”
……
李家堡有船,目前有300料大船1条,小型乌篷船,舢板等共5条。
自有人负责划船,还带上了茶水、点心、小型炉子、烹饪炊具。
一老一少,两个狐狸说说笑笑的坐在船头。
各自甩开鱼竿,开始垂钓。
钓鱼是一种优雅的活动。
钓鱼佬,却不是。
李郁一不小心,钩上了一条白鱼。
换了鱼饵后,又连续钓上来两条鲢鱼。
“老夫这个杆子有问题,换一个。”
胡师爷黑着脸,把杆子往水里一扔。
结果,却发现杆子开始向前走了。
被一条大鱼给带走了,在偌大的石湖中做无规律航行。
鱼获丢给了船夫,在船尾架起了炉子,烧鱼。
李郁则是盯着湖中间的一处建筑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天镜阁。”
船靠近了一些,他想近距离观察这个天镜阁(现在还在,网上可搜。)。
彷如一座与世隔绝的漂浮建筑。
地基是砖石结构,房屋主体则是木制的。
建筑的前后,石阶延伸到湖面,有一处简易码头,可供船只停靠。
院子里,甚至还有一座两层亭子。
“妙。”
“二十年前,此处是总督尹继善的一处私宅,后来几经转手,现如今是归潘家所有。”
“潘家?是平江潘家吗?”
“对。”
李郁心想,巧了。
这不是遇上老熟人了吗。
“皇上巡游江南的时候,曾在此阁短暂停留,还即兴赋诗2首。”
“哦?可否说来听听?”
“老夫年迈,却是不记得了。”
“是吗?”
“为尊者讳。”胡师爷嘿嘿一笑,眼神里闪烁的全是智慧。
二人哈哈大笑,空气里充满了快活。
……
“走,上去瞧瞧。”
天镜阁,竟然只有3个仆人居住。
他们一听李郁的名号,就表示可以带领参观一下。
但是绝对不可以居住,除非得到主人的许可。
天镜阁很小,四四方方的,走不了200步,就逛完了。
若是从空中俯瞰的话,像是个加粗的口字。
四条边是屋子,外面和中间都是水。
“若是能在此养老,给个神仙都不换。”胡师爷一脸羡慕。
“潮湿,天天住容易得风湿病。”
江南烟雨,是自带滤镜的。
文人雅士无比陶醉,黎民百姓为之崩溃。
无他,潮!
乘船离开时,李郁抬头向西望去。
恰好能看到海拔高度90米的上方山顶。
这个距离,他默默估算了一下。
直线距离1000米左右,相当于6磅炮的最大射程,有点意思。
鱼已经做好了。
二人坐在船头,就着湖光山色吃鱼。
“胡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