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苏州府我办不成的事,你找其他人也办不了。”
江春一震,斟酌了一下:
“我想对付盐帮,最好能彻底铲除。价钱,你随便开。”
李郁盯着他,很认真的说道:
“江首总,没有讲实话。”
“我是认真的。”
二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
李郁就这么悠然的喝着茶,过了许久,突然冒出一句:
“湖北白莲大起事,江首总知道吗?”
江春惊讶的茶碗盖都掉了,顾不上狼狈,急切问道:
“何时发生的事?在下竟然不知。”
“唔,估计明天扬州府就知道了。后天,紫禁城应该也知道了。”
……
“江兄,你怎么看?”
“白莲教起事,一定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又是一桩糜烂数省、靡费钱粮的战事。”
李郁笑了,戏谑问道:
“你们扬州盐商又该报效了,一百万两你估计够吗?”
江春面露尴尬:
“你这个消息,让我失了分寸,心乱如麻。”
“无妨,留下吃顿便饭吧?”
说罢李郁先告辞离去,留下江春一人发愣。
三菜一汤,甚至有些怠慢。
不过江春毫无怨言,甚至和李郁聊起了晒盐的心得。
煮盐,成本高。
晒盐,成本低,不过需要老天爷赏脸。
如何在有限的晴天,晒出更多产量的粗盐,是个难题。
对此,江春传授了一些他的独门见解。
“既然此法能提高4成效率,两淮盐场为何不用?”
“我大清的事,想改变是很难的。祖宗之法,不可易。”
“江首总似乎心事重重?”
“多事之秋,战战栗栗,生怕应付不好,就是个家破人亡。”
“我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在扬州府混的还行。我可以嘱咐他们,帮着关照一下贵府?”
“您的朋友有这个实力?”
“试试就知道了。信我,我这人从不说大话。”
俩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内容絮絮叨叨,语气平常。
李郁突然说了一句:“有几位大人曾对我耳提面命,说给朝廷做事,要时刻牢记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江春筷子稳稳,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点点头:“是实话。”
……
“来人。”
“义父有何吩咐?”
“你带几个人,盯住江春的行踪,直到他离开江南。”
“遵命。”
李二狗找了几个城隍庙出来的少年,扮成了老本行,乞丐。
脏兮兮的,无人问津。
就这样在山塘街头,晒着太阳,摆着破碗。
江春回到客栈后,陷入了巨大的纠结。
李郁的话中,威胁的含义很明显。
假设李郁就是反贼,那太湖协、江南提标、小股八旗精锐的覆没,就是他干的。
这种情况下,自己在粘杆处侍卫面前揭穿了他。
那江府上下几十口,怕是要整整齐齐的躺进棺材。
即使自己重金雇佣再多的护卫,也无济于事。
江湖汉子斗狠好勇,但一团散沙。
一支50人规模的精锐军队,就能平推江府。
想通了这一点,江春决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我们回江北。”
在江春的随从收拾行装,采买食物的时候,粘杆处的人出现了。
……
看到阿克齐的瞬间,江春并不惊讶。
粘杆处的人藏在暗处,潜入苏州,并跟踪自己。
意料之外,情理当中!
马车车厢内,二人相对而坐。
“阿统领,李郁有私心,有劣迹,但是无反意。他想要的就是银子。”
“确定?”
江春轻轻的点点头,表情坦然。
阿克齐盯了他一会,掀开帘子离开了。
这一幕,被靠在墙角晒太阳的李二狗尽收眼底。
他是本色出演,不用刻意模仿。
作为一名丐帮子弟,他没有忘本。
披头散发,嘴里嘟囔着“好心人,赏口饭吃吧”,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阿克齐。
而快要走到街角的阿克齐,顿时停住了脚步。
突然转身,冷冷的盯着自己。
李二狗的汗毛,一瞬间就竖了起来。
还好,他够邋遢,因而看不出异样。
“臭乞丐。”
一个过路人,踢翻了他的祖传缺口碗。
李二狗默默的起身,捡回破碗,表情麻木,不悲不怒。
然后,继续靠着墙晒太阳、发呆。
阿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