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娶不上老婆的,只能绝后。
说起来,两淮盐场倒是对朝廷有功的,提供了庞大的就业位置,安稳了人心。
灶丁这个群体,几乎都是灾民,流民。
他们虽穷,可滩涂荒凉无人。
东边挖点,西边捞点,盐是现成的,倒也饿不死。
……
大批兵丁开出城,
刀剑在手,横眉冷对,只等上官一声令下,就要暴打这些穷哈哈。
虽然说他们也是穷哈哈出身,投军吃一份饷银,可只要有令,照样下的去手。
在大清朝,同情心是一种奢侈品。
普通人拥有过多的同情心,很可能被视为脑子有毛病。
扬州府同知骑在马上,举着马鞭爆怒喝一声:
“一群穷鬼,你们领头的呢?”
“我们没有领头的,都4个月没发工钱了,老爷,多少给点吧。”
“拖欠工钱,你们该找场商要啊。”
“场商说他也没钱,让我们来找扬州城里的盐商老爷。”
同知气笑了,骂道:
“你们倒是听话,走几百里来扬州城添堵。来呀,打断他们的狗月退。”
兵丁们立即冲上去,如狼入羊群。
惨叫,鲜血,听在同知耳中,却是如此悦耳,仿佛一曲忠诚的赞歌。
他和身边的人说道:
“抚台大人让我署理知府,这是对本官的信任,本官当尽力安靖地方。”
“传令下去,打到3里外,再鸣金收兵。”
此时,
1里外的河叉里,小船。
王六看的两眼喷火,心如刀绞。
数月前,他,又被李郁调换了个地方,卸任了胥江码头工人互助协会会长的职务,到这两淮盐场搞团建。
原先的职务,被赵二虎顶了。
……
要说王六心里没点怨恨,那是假的。
李郁利用他,同时也提防他,明眼人都瞧的出来。
然而,对他说的那些话也是掏心掏肺的。
“苏州府的形势一片大好,吃不上饭的人越来越少。”
“可就隔着一条长江,就在那黄海之滨,还有几万灶丁过的水深火热。”
“王六,我们不能放弃他们。”
“我给你经费,给你人,给你武力支持,你到江北去,打开局面。”
于是,王六就来了。
在各个盐场之间穿梭,和灶丁打交道,施舍医药,还有少许铜钱。
他是李郁麾下,唯一一个擅长搞团结的人才。
其他人,都办不到。
无论是形象,还是做事风格,都决定了无可替代。
王六,强壮憨厚,手掌老茧,爱赤脚,各种活计娴熟,一看就是个干活的好手。
他识字,略懂医术,会说话,拥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
缺乏组织的苦力们,看到他就愿意簇拥在他身边,相信他能带给所有人好日子,和恶霸场商们斗争。
……
“该动手了吧?”
“再等等。”
“还等什么,他们可是手无寸铁的灶丁,是我把他们组织来的。”
“你无权指挥我。”
李大虎冷冷的一句话,如同冬日的一盆凉水,泼的王六心拔凉。
四散而逃的灶丁们,终于等来了救星。
树林里,窜出了一群人,对着错愕的兵丁开枪了,砰砰砰,燧发枪响成一片。
所有人都傻了,坏事了。
手举刀剑棍棒的兵丁,知道遇上硬茬子了。
扔到兵器就逃命,身后,又是一轮零星的枪响。
城门口的同知,反应迅速,拨马逃入城门:“速速关闭城门,有贼匪。”
“大人,外面的弟兄还没进来。”
“去你妈的,本官命令你,拉吊桥关门。”
城门官不敢再质疑,赶紧指挥兵丁照做。
铜锣响成一片,同时夹杂着呐喊:“贼匪攻城啦,么得命啦。”
整个扬州城,乱成一团。
一个光头和尚,站在重宁寺的塔上,眉开眼笑。
边敲木鱼,边念经:
“南无阿弥陀佛,一炮100人。”
“早晚有一天,扬州城人人皆知贫僧法号。”
他是李家军的一员,年前拿着寒园寺监寺智空大师的介绍信,来这入伙,啊不对,是挂单。
扬州城敬佛,顶着出家人的身份方便行事。
重宁寺住持本不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