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受人之托,上门来做一桩买卖。他能保你们盐商的身家安全,条件是50万两银子。”
说道这,他偷眼观察了一下江春,
见面色平常,心里暗赞是个人物,同时腹诽李郁太黑心了。
若不是画的大饼太诱人,自己才不来呢。
“王神仙,兹事体大。您在此稍候片刻,四大总商齐集,才可谈事。”
“理解,理解。”
“好好招待贵客,我去去就回。”
江府,广蓄优伶,招揽名厨。
王神仙自然是毫无怨言,玩的是兴高采烈,吃的是眉飞色舞。
孔子曰: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2个时辰,一眨眼就过去了。
而此时,扬州四大总商,苏、黄、米、江,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黄得生,总商当中最为吝啬,性子最为阴险,瘦削,八字胡。
他大声说道:
“江首总,你可别被那江湖骗子吓唬住了。尤拔世就是个掉进陷阱的老虎,他还能咬死谁?我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他还敢报复咱们?”
其余二人,面色凝重。
他们不愿意出这50万两,但是又对尤拔世心存忌惮。
尤是有发狂前科的。他刚上任,就把盐务的摊子掀翻了,从上到下,无数盐道官吏被抄家流放,国舅的脑袋都掉了。
扬州盐商更是被整麻了,如果不是江春挺身而出,
怕是四大总商,这会坟头都长草了。
也就是这一战,江春才被推举成了首总。
如今他要垮了,你猜猜怎么发狂?
……
江春依旧是好脾气,不紧不慢的分析道:
“尤拔世不同其他人,做事不按套路出牌。当初刚到扬州,就因为前任高大人把下一年的盐引提前卖了,区区10万两银子,他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掀桌子。”
“现如今,尤拔世很可能丢官罢职甚至是流放斩首。依他的为人,能乖乖束手就擒吗?”
“三位总商,你们说呢?”
许久的沉默后,就连黄得生,都不得不承认,江春的担忧不无道理。
“那咱们就去见见,漫天要价,就地还价嘛?”
“走,同去。”
于是,王神仙恋恋不舍的从狐狸窝里被薅了出来,
定定心神,开始应对四头老狐狸。
都是老熟人。
谈钱,不伤感情。
……
“尤拔世是两淮盐运使,他想开口,谁都拦不住。就算是巡抚大人,也得等到皇上的圣旨才好处置他。”
“两淮盐务的积弊太多,他若是狗急跳墙,一口气把烂账全部拉到阳光底下,谁拦得住?”
四大总商,你一句我一句,把他们的担忧全部倒了出来。
王神仙嘿嘿一笑:
“一个反贼,说再多也没人信。诸位老爷,你们说呢?”
江春惊讶的看着他,反问道:“大清朝最肥的官,两淮盐运使造反?谁会信?”
“狗急跳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天怒人怨的事,谁又敢不信?”
厅内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琢磨这句话的深意。
王神仙闭上了眼睛,倒不是为了装世外高人。
而是他确实心里很纠结,要不要和李郁合作,干一笔天大的买卖。
相比而言,今天敲诈盐商50万两,还只能算小买卖。
李郁如此描述的时候,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太荒诞了。
若不是二人合作很久,一直顺利。
他当时定然要冷笑两声,拂袖而去。
什么样的大买卖,能够连50万两,都算开胃小菜呢,莫不是要洗了紫禁城?
……
苏,黄,米,三位总商,默默的点头,用眼神告知首总江春,他们认可了。
江春定定神,沾着茶水,写了个“和”字,
问道:“王神仙,我们也算老熟人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是吗?”
王神仙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种含糊不清的态度,让黄得生心生厌恶。
他抢话问道:“也不是信不过你,不过就这么空口白牙的拿走50万两,我们担心风险太大。”
“那依着黄总商的意思呢?”
“先办事,后给钱,我们四大总商世代居扬州,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给40万两。”
王神仙瞅了一眼江春,见他面色如常,知道这是红脸白脸轮着唱戏。
啪,展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