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价格,肯定不止这个价钱,但我这不是托了关系嘛,托关系买的东西价格都很低,包括戏班子之类的,都是认识的一些朋友介绍的,价格都很低,这一个戏班子才一两千块钱,要是别人请怎么也得三千块。”程行道。
姜鹿溪闻言没吱声。
不管是朋友,还是关系,那都是人情,人情有时候比钱还要贵的,姜鹿溪打算在账本上记两万五,两万五这个价格,应该是差不多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程行办的这次葬礼,拢共花了差不多七万块钱。
他请的戏班子是县里最好的,一个戏班子就花了一万五千块。
那棺材,也是棺材铺里最好的棺材,花了五千块。
再加上六十多桌饭菜的钱。
一桌五百,这就得三万块了。
还有烟酒,也花了一两万。
除此之外,加上寿衣,纸马纸人之类的。
程行虽然没算过,但是差不多是七万多块钱的。
当然,这些程行自然不会告诉姜鹿溪。
“好了,事办完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程行道。
他看了看表,都快四点了。
“别。”姜鹿溪直接出了声,然后她看着程行道:“吃过晚饭再走吧,而且外面下了雨,现在走也不好走。”
她说完后又道:“快高考了,你因为我的事情又耽误了三天的学习时间,正好现在没事,我可以帮你复习一下功课。”
“行。”程行道。
程行也没推辞,因为他本来想着忙完了姜鹿溪这边的事情回家,也是想着能趁着没什么事了抓紧复习一下课程的,但现在有姜鹿溪在,有姜鹿溪帮他,肯定比他自己复习更有效果,而且,姜鹿溪奶奶刚走,他也想能多陪陪她。
程行的衣服已经换了过来,姜鹿溪还穿着孝衣。
两人走进姜鹿溪的房间。
姜鹿溪拿出纸和笔,帮程行补习起了高中的生物。
姜鹿溪帮他补习了两个小时。
到了六点之后,姜鹿溪道:“六点了,我去做饭。”
她道:“中午许多餐桌上都剩了许多菜,我看村里有些老人打包回去,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而且放久了也会坏,她们有的人也帮忙烧了几天的茶水,我就让她们把剩下的饭菜全都打包带走了,就只留了一桌。”
“我去热一热给你吃。”姜鹿溪道。
“我不想吃这些,你能不能叠个饼子给我吃,我想吃你叠的咸菜饼子了。”程行看着她道。
姜鹿溪愣了愣,然后道:“行。”
她道:“就是咸菜饼子,是比不过他们做好的那些饭菜的,你叫的这些饭菜,村里的人吃了都赞不绝口的,许多人都说是吃过最好的酒席。”
“再好的酒席,都比不过你亲自和面叠的咸菜饼子。”程行笑了笑,道:“只是可惜偶尔才能吃到一次,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程行这句话,姜鹿溪没回。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
于是她便放下纸笔,走去了厨房。
拿出盆倒些面和水放进去,姜鹿溪卷上袖子,开始和起了面。
而此时程行就站在厨房门口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和起了面。
在春风还未走完,夏意刚至的季节里。
泛黄的灯光,恰巧将他们的影子,映在了屋外夜色下,映在了那正下着雨的红砖青瓦上。
四月的雨敲打着屋外的红砖青瓦。
也在敲打着红砖青瓦上那成了一副美好画卷的他们。
在那副没有任何涂色渲染的画卷里。
一个倚门站着的少年,正眼神柔和的望着下面正蹲在地上揉面的少女。
暖灯燃起,灯火可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