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物是人非。
毕竟,三年过去了。
三年时间,虽然不算漫长,但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金鱼帮,它……没了。
怎么没的,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触怒了某个大人物,也有人说是哪个大侠路见不平,总之就是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这种事情在江湖中再正常不过。
别说江湖中人,就是平民百姓,都习惯了时不时换一批人,反正不管什么人换上来,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样。
该吃还是要吃,该干还是要干。
金鱼帮没了,但铁狮帮还在,只不过曾经的八狮群啸,现在已经死得一干二净了,给原本门下一个不受待见的弟子,绰号“黑狗”的谋了朝篡了位,弄死了几个狮崽子和老狮子,取了最后一个小母狮,好不得意。
果然,世事无常,一切难料。
三年间,鱼市之中唯一不变的,就是一个名字,一个禁忌。
“老许头!”
三年前的那一桩血案,那一场风波,许多人至今还历历在目。
只是无人胆敢提及,哪怕金鱼帮已经没了,铁狮帮也成了死剩种。
为何?
因为金鱼帮没了,又来了一个银叉帮,一切并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
但这些与许阳无关。
“老许头”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现在的他,是一名黑衣劲装,背刀负剑,一身煞气的江湖豪客。
无人胆敢招惹,更无人异想天开,将他与多年前那个垂垂老矣的渔翁联系起来。
“客官,您的酒!”
一名身材丰腴,体态动人的女子走了过来,娇滴滴的将一壶酒端到许阳面前,还故意压低身子,垂开衣襟,露出一片诱人风光。
她叫九娘子,这家酒馆的新老板娘,听说是原来那“三娘子”的女儿,也算是女承母业了。
许阳没有理会那露骨的暗示,拿起筷子,径自吃喝。
一如当年。
只是人变了,酒菜也变了,不再是水兑了水的馊酒酸汁,缺斤少两的肥肉廋鸡,而是香醇醉人的上等花雕,精心烹饪的美味佳肴……
周围也没有那些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闲散醉汉。
舒心许多。
酒饱饭足之后,抛下一块碎银,许阳起身离去。
九娘子在后恋恋不舍:“客官慢走,以后常来啊!”
许阳一笑,走出酒馆,一辆驴车已等候多时。
车夫挑开车帘:“客官,东西都给你装好了,送到哪里去?”
“我来吧。”
许阳一笑,坐上车去,鞭子轻轻一抽,熟练的架起车马来。
见他这般平易近人,车夫也放心了许多,在旁拉起闲话来:“客官,你这车驾得当真厉害,比我这驾了十几年的老家伙还要稳当。”
“那是……”
两人有说有笑,驾车赶往市外。
忽然……
“过来过来,都给我过来。”
鱼市大门,一阵吵闹。
许阳停下车马,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粗壮汉子,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直接将他吊挂在了鱼市的门牌楼上。
“那不是老楚头家的小子吗?”
“我记得,好像叫什么楚河来着。”
“他怎么被银叉帮给……”
“难道犯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
眼见银叉帮的一众人马,向那浑身是血的少年吊起,众人都有些心惊,想要离开又不敢妄动。
“哼!”
此时,一个身形彪悍的银叉帮头目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长鞭重重抽打在少年身上,顿时又添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这个小子,竟敢偷我银叉帮的武功秘籍,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今天就给大家看一看,我银叉帮的家法规矩,省得其他人跟他一样犯下大错。”
说罢,又是一鞭,抽打在少年身上。
众人听此,都是沉默。
只有大汉身边,同是渔民打扮,但却尖嘴猴腮的男子笑道:“打得好,八爷,你这功夫,真是越来越俊了,这个楚家小子,竟敢偷拿我们银叉帮的武功,真是不知死活,还有那个老家伙,呸,便宜了他……”
那人一面向大汉谄媚讨好,一面向众人狐假虎威,当真将“狗腿子”三字写在了面上。
众人见此,既不敢怒,更不敢言。
他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偷拿银叉帮的武功秘籍?
那楚家小子有这本事,还会在湖上风吹日晒的打渔?
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