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求贤你……”
“沈公子,咱继续谈正……”
“毛求贤你……”
沈青云都听不下去了。
“求贤公子无所谓,但老是说下去也不好,我去看看,至少关掉那声声不息机,稍待稍待……”
毛府。
刚下衙的求知求理,看着头上的声声不息机,表情不虞。
“大哥,三弟最近得罪谁了?”
“不是得罪谁的问题,”求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是他做了什么的问题。”
求理也叹口气,转头吩咐道:“去查查,三公子今日行止。”
属下领命而去。
二人入书房,俱是微微蹙眉,心思颇重之相。
良久,求理开口。
“大哥,下午陛下相召,我无意提了一嘴入股无线商会之事……”
毛求知问道:“陛下没什么反应?”
“哥,你怎知?”
“哎,我也提了,”毛求知蹙眉道,“陛下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怕是不太好啊。”
“哥,陛下到底如何看待无线商会的?”
“这还用说,”毛求知叹道,“六叔四家自北洲返回,觐见后立马下重注,陛下是何心意,一目了然。”
求理心头一跳:“莫非是我们下注太轻?”
“那也不至于这般吧,”求知思忖少顷,摇头道,“也可能是不太建议毛家搀和此事……”
正说着,手下来报。
两兄弟一听,脸色阴沉如水。
“知道了,下去吧,”待手下离去,毛求知气的拍桌起身,“还如此儿戏,三弟如何对得起父亲!”
毛求理叹道:“那沈公子何等人样,咱都见过面,若非和三弟是一类人,也走不到一起。”
“你这么一说,”毛求知灵光一闪,“莫非是陛下知道无线商会如今的负责人不堪大用,只等一个时机,谋求取而代之?”
两兄弟越琢磨,眼睛越亮。
“好在未下重注,大哥英明!”
“便如此吧,不过还是要规劝三弟,少和那姓沈的往来。”
“那必须,正常人谁天天喝龙米涎?”
……
夜色至。
水榭园更为热闹。
小仙境内,舞慢慢,曲袅袅。
之前颇有默契的霍休和云裳,此刻依旧各自着自己的默契,琢磨沈青云此举有何深意。
“小沈如此,必然是有原因的……”
从中午到现在,龙米涎喝了十来壶,霍休倒也脑补出了许多东西。
他知道云裳此人,也知道云裳是天娱国的,还出手帮过伎女,所以应该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自己不谈,让老夫来谈……”
什么样的事,才会让老夫亲自谈?
必然是大事。
“而且小沈说,破浪的人也在大泽乡……”
霍休倒吸一口凉气,老眼看向场中为自己独舞半天的云裳,眼神渐亮。
“怕也是一位志在推翻楚汉暴政的巾帼奇女子啊!”
一切都连上了,霍休心生愧疚。
“老夫何其愚钝,这般简单的问题,竟琢磨一个下午……”
却是辛苦这位奇女子舞了一下午,等待老夫点破今日主题!
霍休心中一定,不愿让奇女子多等,起身赞道:“楚汉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云裳蹙眉。
自己跳一下午,老家伙就盯了自己一下午。
饶是身经百战,她也被看得全身发毛。
这都不说了。
她这一行,阅人无数,见微知著。
“方才老家伙眼睛渐亮,其内有赞赏,但更多的,怕不是什么好心思……”
外加一首破诗,老贼之心,昭然若揭啊!
云裳冷笑,闻言收了舞姿,不动声色上前一福。
“客人谬赞,不知客人如何称呼?”
“老夫霍休,乃小沈家中长辈,”霍休越看云裳,越是赞赏,唏嘘道,“曾在天娱国,便听闻云裳大贤美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霍先生着实客气了,”云裳伸手虚引,“先生请坐,云裳为先生斟……酒。”
桌上只有龙米涎。
云裳不想拿这玩意儿,但为大局,还是提起斟酒。
“先生请。”
“好好好,”霍休想了想,也为云裳倒了一杯,肃容道,“这一杯,老夫敬云裳大贤,不仅歌舞通神,更是人间奇女子,请!”
他咕咚一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