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
“夫人,事情原委便是这般。”沈青云躬身一拜,愧道,“小子行事孟浪,险些酿成大错,请夫人原谅。”
景夫人一笑,视线扫过霍休三人。
“孩子哪儿有不顽皮的,”她好奇问道,“但隔了五十丈远,真能写出字来?”
景田是胎变境界。
景夫人平日欣赏过气血外放。
却不知道外放的气血,能做这般精细的活儿。
霍休淡淡道:“还不给景夫人露一手你的绝活?”
“属下遵命。”
沈青云领命,转身四下搜寻,视线掠过高出一截的景府,不免蛋疼。
“在律部日久,愈发不严谨了……”
暗叹一声,他也选好了目标——围墙旁一根竹子,碗口粗。
正要抬手,他回望霍休,用眼神询问——大人,这竹子……
“我家的。”
“哦。”
景夫人莞尔,见沈青云抬手出指,指头微颤不休。
“这就写上去了?”
霍休淡淡道:“夫人不妨近前一观。”
景夫人颔首起身,都没走近,便看到竹身上,一排东西正凭空生成。
“神乎其技!”
至近前,她探头细瞧,口中轻念:“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
“小沈这是……”
霍休怔住,肚子里的火也渐渐消逝。
写到终不解矣,沈青云停下,朝景夫人走去。
“字漂亮,人……咳,写法也堪称鬼斧神工,”景夫人一脸惊叹,“青云,今日妾身大开眼界了。”
沈青云还待道歉,素来不苟言笑的靳管家,笑呵呵进了后院。
“大人,景田景大人来访。”
霍休头都大了。
再见老管家脸上的幸灾乐祸,他看向沈青云。
“替老夫迎一下。”
四品高官来访,就不能在后院了。
孰料景田一个劲儿朝后院钻,口上说着找夫人,至于心里怎么想的……
“哈哈,老大人,您这府邸可真是难进啊。”
习武之人,心思没那么多。
众人见过礼后,景田一开口,便把邻居数十年,从未串过门的幽怨,表达得入木三分。
卫指挥使笑呵呵帮霍休解难。
“老大人喜静,我俩也是缠了几日才得以登门,这不,酒水还自带的。”
“哟,倒是疏忽了,小婉,”景田看向夫人,笑道,“叫后厨备些下酒菜送来,今日为夫头次登门……”
“倒也不用,”沈青云赶忙笑道,“属下这便去操办,几位大人稍等。”
逃离后院。
沈青云长松口气。
“干得漂亮!”
一声赞美,毛都给沈青云吓立起来了。
回头一瞅,是靳伯。
沈青云苦笑:“靳伯,这个时候就不要火中送碳了。”
“好孩子,这事儿我等了多少年啊,必须奖励你,”靳伯开始琢磨,“我白干了数十年,钱是一文没有,唔……倒还藏了些老腊肉。”
沈青云惊了:“不是没了吗?”
“笑话,霍休没有,我能没?”
“靳伯,高才!”
“走,给你取点儿……”
……
后院。
景田站在竹边,听夫人绘声绘色描述方才的一幕。
“哎,此等奇才,也只有禁武司有了,”景田不掩震惊,诚恳朝霍休拜下,“老大人,感谢您又为秦武培养了位不世出的栋梁之材。”
“和老夫无关,”霍休木然道,“他是自学成才。”
“呵呵,老大人莫要气了,”景田乐道,“即便不是误会,我也只会开心,能得老大人上门,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霍休瞥了眼景田:“老夫又不是祥瑞。”
“您是不知道,”景田痛心疾首,“几個月前,赵墨那不是人的玩意儿,逢人就说您在他府上住了几日,后宅……”
“后宅?”霍休惊了,“怎就后宅了?”
“后宅家眷都在赞美老大人神机妙算……”
霍休刚松口气……
景田又叹道:“但老大人一走,据说后宅一片哀嚎,似乎想留老大人多住一些时日……”
她们想留的是老夫吗,是老夫吗?
“老夫这晚节,多少有些岌岌可危啊。”
霍休咬咬牙,开始琢磨景田。
“先是不请自来,又提及赵墨……”
景田的心思基本就摆在了明面。
“但他是亲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什么事值得他上杆子搀和?”
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