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一向喜静,能不动则不动,平日拉个车都费劲……”
“娘您猜昨日宝马有多快,吹得我差点着凉。”
“哎,而且他还主动出来找我,连续两日都是……”
“这分明是他自知大限已到,用这种亲昵的方式,和主人告别。”
说着,沈青云更觉不舍,脸上全是难过。
后院。
周伯一把按住宝马的背,宝马蹄子就撩不起来了,嘴还能叫唤。
“卸磨杀驴!卸磨杀驴!何以至此!”
想起自己佝偻的背,周伯多少有些感同身受,嘴里却淡淡道:“你自己无事生非,老实本分的话,高低能多活几年,非得作。”
“本尊不就担心被说死吗?”宝马气得牙龈外露,“讲讲道理,我就没听过谁家马快死了,还能把人吹着凉!老周,去帮我分说一二!”
主厅。
见儿子难过,云倩倩心疼不已,忙道:“青云莫要伤怀,生死病死,乃自然之理,他既寿限已到,死也正常……诶?”
后院。
“哦豁!”
来自夫人的绝命一击?
老周一惊,看向宝马。
宝马都傻了:“这算啥,阖家盼着本尊死?”
“夫人只是顺着少爷说,”老周宽慰道,“以夫人的智慧,定帮你圆回来。”
主厅。
云倩倩暗自懊恼。
“怎一开口,说的和想的就不一样了?”
这下有些麻烦了。
左思右想,她强笑道:“青云啊,或许宝马只是静极思动,而且这般劳逸结合,更有益身躯……”
“娘你是不知道,”沈青云苦叹,“他哪里是静极思动,分明是喝坏脑子了。”
“喝,坏脑子了?”
“最近每天三斤酒!”沈青云比出三根手指,“搁人身上,那都得伤肝伤肾伤脑子,何况马乎?”
“嗯……”
云倩倩一边脱长音一边点头,一边还瞪了眼后院。
宝马打了个激灵:“卸磨杀驴……”
“夫人只是警告你,肯定会帮你说回来的。”老周劝慰。
“青云啊,要不这样,”云倩倩笑道,“明儿让周伯去北市找個兽医来看看?”
“娘,我昨儿就拜托霸天兄问过了,”沈青云沮丧道,“神医前辈说马过二十五六,已是侥天之幸,还日日喝酒,五脏六腑怕是中毒颇深,非药石可医。”
“老娘懒得说了,死吧!”
云倩倩深吸一口气,心无旁骛安慰儿子。
后院。
老周也深吸一口气,望天唏嘘。
“老弟,选个日子吧。”
宝马眼泪哗哗流。
“想我鹿蜀,入沈府任劳任怨!”
“一家人穿的鞋,都是本尊之皮所制!”
“少爷吃的夔牛肉,更少不了本尊之血炼化!”
“就因为喝了些酒……”
老周听得惆怅,唏嘘道:“喝酒误事啊,下辈子……”
“下辈子?”宝马险些失禁,“我日来真的?”
待沈威龙回家,沈青云又提了宝马的事。
“啊,”沈威龙懵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看向云倩倩,“夫人是什么意思?”
沈青云一脸疑惑。
宝马老死之事,问我娘什么意思?
哦……
“怕是问后事如何安排吧。”
云倩倩:“就按青云的意思办。”
果然是问后事,沈青云沉吟道:“宝马在我家这么多年,如同亲人一般……”
后院。
宝马瞪向老周:“你别笑,本尊前车之鉴,老周你好不了哪里去!”
“少爷这般善良,日后增寿神药少不了老奴的,”老周淡淡道,“我明白了,怕是前日吃灵物的事,让你警觉起来的吧?”
“莫要胡说!”宝马心里一哆嗦,“本尊只是和少爷亲近少了……”
“啧,连原因都找到了,看来还真是,老弟你死得不冤。”
“周素,你血口喷人!”
……
后院两大佬吵着。
主厅,沈青云已安排好大佬后事。
“在城外买块地,建个小马场,地要平,草要多,再买些马……驴也弄一些……”
夫妻俩听傻眼了:“驴?”
“爹娘有所不知,”沈青云解释道,“司里有位小吏颇懂马道,他既这般说,总是有道理的,日后马场建成,我也想请他时不时来照看一二。”
“哦……”
沈青云继续开口。
“宝马死后,就葬在马场,总不能让他孤独。”
……
没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