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两金票,肆意桀骜,嚣张跋扈。
“已经查清,禁武司律部沈青云,其外祖父云破天。”
府尹话一出,堂内多了一股恍然,更多了一座大山,众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王肖何在?”
王肖,便是带队去打脸的人,府衙下县县丞。
蓝璀赶紧回道:“畏罪,自缢。”
嘭!
府尹狠狠一拍椅靠!
“他倒死得痛快!”
咬牙切齿一骂,堂下死气更甚。
但所有人都能理解畏罪的王肖。
那种情形下,被禁武司六品官员拍百万金票在手里……
就等于把生命上交给了禁武司,带回金票,实属正常。
“他是第一个,却不是最后一个。”刑部高官叹了口气,起身走人,“明日本官上表请辞,诸位,后会无期。”
他走不久,大理寺高官也扭头走人。
府尹死死盯着桌上的金票,脸色铁青,豆大的汗不停从额头冒出。
“云破天,江州首富,秦武首富……”
“云氏钱庄,富可敌国……”
“云氏商行,来往货物占天谴六成有多,衣食住行无所不包……”
“云破天首善之家,积德无数,交往甚众,关系遍布朝野……”
……
越是想下去,府尹就越觉得自己距离抄家灭族越近。
都不用禁武司再出手。
云氏哆嗦一下,他就得支离破碎。
“沈青云,沈青云……呵呵,百万两金票,买我天谴府上下的命,你够狠,够狠!”
嘭!
狠狠摔碎茶杯,府尹起身疾走:“尔等守在此地,本官去第一宅!”
府尹一走,堂内更为死寂。
蓝璀怔怔看着金票,脑子里全是当日宣法时,沈青云温文尔雅的面庞。
第一宅外。
府尹跪地良久,方被允入。
秦墨染正凝神观字,见人进来,看也不看,淡淡问道:“何事?”
“殿下,救命啊!”
府尹一边咣咣磕头,一边道出事情原委。
“百万两金票?”
正因为知道百万两金票是什么概念……
饶是四境大修,秦墨染听闻此事,脸上都不掩错愕。
转过头,她又凝视手中抄纸,除了笔笔如刀,法度严谨……
她终于看出了沈青云结字中隐藏至深的,险绝二字!
“天谴府找事,本就不占理,再加上百万两金票,必然惊动朝野……”
很快,秦墨染就想通了沈青云此计狠辣所在。
“脸打了回去,天谴府要遭大难,还给霍休立了威,杀鸡儆猴……”
压下心头酸意,秦墨染淡淡开口。
“你们找死而已,如今找到孤头上,是想孤给你们写墓志铭?”
府尹亡魂大冒,哭嚎道:“吾等知殿下欲主事禁武司,禁武司上下却针锋相对,故而……”
秦墨染越听,越是惊怒交加。
“呵,原来还是为孤好?”她深吸一口气,“滚,再多呆一刻,孤便抽你神魂,地火灼烧!”
离开第一宅时,府尹魂儿已丢了大半,行如走尸。
“随我进宫!”
唐林还在换算金银比率,闻言赶紧跟上。
“千万两白银,沈道友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啊……”
就在秦墨染入宫之时。
霍休也在专门接收和云氏有关的讯息。
“回大人,云氏钱庄无异动。”
“大人,云氏商行也无异常。”
……
霍休闻言,松了口气。
“小沈还是知大体的……”
放下心来,再回顾小沈帮自己出的这口气,城府如他,也不免神采飞舞。
“不得不说,拿金票砸人,着实是爽!”
一旁的庞博都听酸了,幽幽道:“小沈是替禁武司出头,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身上现在摸出千两银票,我就改口。”霍休不屑。
庞博气笑了:“你能摸出十两,算你厉害!”
“哎,所以说这百万金票,事就闹大了。”
“殿下出面的话……”
霍休无语道:“殿下若知晓此事,灭了天谴府衙的心都有。”
“殿下不知情?”庞博愕然。
“这些手段,她如何看的上?”霍休嗤笑,“都是下面自己揣摩的,若是成功,再拿去她面前献媚。”
“哈哈,”庞博大乐,“里外不是人了。”
“也就你笑得出来,”霍休叹道,“我都能看到,明日早朝时,辞官的辞官,丢命的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