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目击者找到没?”
带路统领回道:“厮杀太惨烈,都吓跑了,暂时没找出来。”
“继续找,由州府出面,禁言此战。”
“喏!”
目送霍休离去,杜奎若有所思。
“柳高升。”
“嗯?”重上担架,柳高升懒洋洋应付。
“律部,藏的有高手?”
“爷我就是高……”
柳高升猛地怔住,低头再看尸体,表情逐渐……卧槽。
禁武司驻地。
之前还空无一人,转眼就热闹起来。
洗了澡的沈青云,像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又缥缈又典雅,与世间格格不入。
本打算和沈青云冷战至少两天的柳高升,一进驻地就吆喝着去找沈青云。
此刻见了正主,他嘴巴半张,却吐不出字。
脑子里全是那两具尸体。
“平日和和气气,架都懒得吵,一出手……”
“柳兄,你受伤了?”
沈青云快步走来,脸上的担忧之浓郁之纯粹,看得柳高升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治不好了。
“屁大点伤,于我无碍!”
“伤哪儿了?”
“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还问!”
禁武司死的人少,伤者却多。
霍休都忙着参与救治。
沈青云把吕不闲拉了出来,帮忙跑腿。
一阵忙碌,天色大亮,众人尚不自知。
“哎,再来一次,你们怕是要吃我的席了。”
霍休捶着老腰,蹒跚而行。
沈青云上前扶住,笑道:“大人其实是闲不住,手痒痒了,平日又没对手,好容易逮着个,哪儿肯轻易放过?”
“哈哈,你这话我爱听。”
二人进了寝房,沈青云安顿好霍休,正要蹑脚离去……
“这次你吐了没?”霍休躺在床上,闭眼出声。
沈青云一怔:“回大人,没有。”
“提前发现的?”
“嗯,在宛城接触过,发现不对劲,有了防备,所以才侥幸逃脱。”
侥幸逃脱?
霍休叹了口气,良久才幽幽一句。
“你还没玉境呢……”
久久无声。
沈青云一看,大人已睡着,便退出寝房,轻轻关了门。
站在房外,他出神思索。
“大人是不是嫌莪太慢了?”
通铺房。
柳高升呼噜震天响。
拓跋兄弟不遑多让。
杜奎双手枕脑后,盯着大梁发呆。
“一个脱胎大成,一个小成,堪称瞬死,脑门虽扁,眼球尚完整,看得出死前是痛苦、愕然,而不是惧怕……”
此刻再琢磨霍休那句嗯嗯嗯分析得不错,他觉得味道就有些不对了。
不似褒奖,而是……
“我他妈!”
趴着打呼的柳高升,猛地一个反式鲤鱼打挺,又重重落下去。
杜奎瞥了眼神经病,继续沉思。
“两个脱胎啊!”
柳高升再打再落。
杜奎烦不胜烦,起身下铺。
“还是人吗你!”
“你才修行多久!”
杜奎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
他缓缓转头,看向不再动的柳高升,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秦武王朝,兖州。
距徐州千里。
庞博三位指挥使,累得眼珠子半突,呼吸声如抽风箱一般。
他们早已飞不动,落地又狂奔六百多里。
前方重伤的重生境,速度却没减缓丝毫。
“我的个亲妈,太,太能跑了!”
“他要,要到哪儿去?”
“逃,逃命也,也不是这个逃,逃法啊……”
“有,有这劲头,我,我都能冲,冲击五境……”
……
三人早就想放弃。
按这跑法,都不用追,对方停下来就得四分五裂。
但又觉得对方逃得实在古怪。
只好咬牙追。
“老,老子倒要看看,你要逃,逃哪儿去……”
就这般,四人一前三后。
逢山闯山,遇水渡水。
偶尔上了官道,还抢路人的水喝。
被抢的老头也不生气,反倒劝道:“别往前跑了,前面山塌,没路……”
话没说完,三位指挥使已不见人影。
“小山头滑坡而已,谢~谢~啊~老~丈……”
老头摇摇头,喃喃道:“小山头和山,我会分不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