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遍地,鱼龙混杂!
是李安对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港综世界的评价。
......
53年圣诞夜,新九龙石硖尾寮屋区发生大火,火烧连营,五万多人一夜间流离失所。
港府为安置灾民,在1954年初迅即兴建了几座七层楼高的徙置大厦,作为安置收容灾民。
这项计划一直推行,分布于新九龙和新界。有石硖尾、荃湾的大窝口邨、观塘的鸡寮邨、黄大仙下邨等。
直到现如今,各徙置区内安置人员已超过三十万人。
但也不是能安置所有灾民。
部分没有得到安置的居民和付不起租金的居民以及随后涌入的难民,则沿着山脚重新建起了石屋和木屋。
李安就是其中之一。
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车夫停下脚步。
“老板,石硖尾木屋区到了!”
“......好的,谢谢!这是给您的车费。”
李安递过五角钱,沿着凹凸不平的土路向村头走去。
还未靠近,鼎沸的人声便传入耳中。
“热乎乎的白糖糕呐,五分钱一块,不甜不要钱!”
“烧鹅腿,又肥又大的烧鹅腿,五毛钱一个......”
“......”
李安打量着村头这满是污渍的夜市,石屋前摆摊小贩的叫卖声能传出好远。
烧鹅摊边的老板油光满面,扯着破锣嗓子卖力的叫唤。
三四个脸上沾满灰层的小孩,远远地望着摊位架子上挂着的金黄色烧鹅吞咽口水。
李安顿住脚步,停在一家挂着刘记云吞面的摊位前。
“六婶,来碗云吞面,分量足点。”
“好呐,马上。”
低头忙碌的大妈随口应了一声,抬起头,便看到头上缠着纱布的李安,不由得开口:
“怎么受伤了?”
“就是摔了一下,头上磕了个小口子,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李安笑了笑,故意摸了摸肚子,催促着说道:
“六婶,饿了一整天了。”
六婶朝摊位后面,放在石屋过道上的两张折叠桌子示意道:
“知道啦!你先去坐会,煮完这碗就给你煮。”
“嗯。”
李安拉开凳子坐下,目光则不由得放在石屋墙角的字花档上,因为就他站在摊位前那一会已经有连续好几个人光顾了,还有三人正排着队。
排在前面的阿婆将手中的硬币放在档主面前。
“五毛钱的状元,二毛钱的胆!”
“五毛钱...状元......两毛钱...胆......嗯,票据收好了,丢了就没了,我们这认票不认人。”
中年档主拿着钢笔纪录,然后将开好的票据递给阿婆。
木屋区的字花档是王佬吉的,就连九龙大部分的字花档也是他经营的,所以王佬吉这個名字的前面还要加上字花王这个外号。
李安通过原主的记忆得知。
好像越是这种连温饱都还未解决的贫民窟,赌档的生意反而越好。
不远处,两名军装一前一后的来到村头。
“你头一天当差,跟着我多看少说就行。”
肥彪摘下帽子,示意身后的军装跟上,每经过一个摊位便将手中的帽子递过去,收到摊主给的规费,则会走向下一个摊位。
等停在六婶摊位时,肥彪将帽子递过去的同时,指着墙角的字花档冲身后的军装提醒:
“那个字花档是这片油水最多的摊位,平常规费都是由便衣收取,我们穿军装的不能碰。记住没?”
“知道。”身后军装点头。
眼见六婶煮好云吞面才开始磨磨蹭蹭的拿钱,肥彪满脸不耐烦的催促。
“快点,我还赶着收工。”
六婶拿过六个硬币放进帽子,嘟囔了一句:“又不是不给。”
“那你还要不要出摊嘛?”
肥彪高喊一声,见六婶不再吭声,这才趾高气昂地走向下一个摊位。
将大碗云吞面放在李安面前,六婶低声说着:
“才刚出摊,这些军装就来收钱,还动不动的就恐吓,就是干差佬也不能坏到这种地步嘛,你说是吧?”
“.....”
李安知道六婶只是逞口舌之快,他要真接过话茬,六婶反倒有可能闭上嘴。
所以,他只是报以微笑回应,也不说话,低头吃面。
........
除了村头的石屋,后面依山而建的则是成片的木屋。
大都用铁皮、木材建造而成,上面盖上石棉瓦。
天色逐渐暗淡,李安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木屋。
房子虽然不大,但看着还算干净。
李安先是小心点燃煤油灯,套上灯罩。又检查了一下屋子角落的水缸,看里面还有水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