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世界又不太一样……不知是否因为代入点不同的问题,两个世界所发生的重大事件与变革居然没有任何共通性,许多名人也并没有出世。
而一旦自己问到那些玩家究竟要在这里完成什么任务的时候,他们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掌控着,不是自杀了就是遭遇概率性极小的事件死亡。任凭他怎么保护也没有用,哪怕将人暂时放进新闻社,对方也会因为各种匪夷所思的原因死去,甚至有一次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情况下爆体而亡。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做过类似尝试。
几周来,塞利安一直试图寻找这几个世界的相通轨道在哪,他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平白无故的丢进这异变的地狱,但其他人却以更为保险的身份降临。这些源源不断的普通人被迫过来做一些极度危险的任务,每当他们进入,这个世界就会暂时恢复“正常”。但一旦“玩家们”死去,他们就会成为残留在本世界的怨灵。
就一切好像是有什么更高位的存在把好几个位面里的生物进行筹码交换,打算玩一场大型生存游戏一般。
而最奇怪的是……目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拥有远超常人的理智值。
究竟是他本身出了问题,还是所有的世界产生了错误?
难道是他疯了吗?
真的有数不尽的错位世界吗?还是说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塞利安反复去追寻过答案,他也曾自杀过,但每次都失败了,无论是吞食毒药、跳海、卧轨、上吊还是主动招惹诡异跟那些呓语,这些办法都没有用。
就好像这副本的制作人早早就给出了免死设定——他必须面对这个绝望、疯狂的世界。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
阿利吉耶里新闻社在这世界的地位超乎了塞利安原有的想象,尤其是在圣彼得疯人院里探望但丁的时候,那个来自深层地狱的恶魔在知道自己是实习记者后就没有再为难。
只要能成为正式记者,他就能接触到更多真相,届时倘若主动和那群“玩家”接触,或许就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就在此时——
窗外忽然有道刺耳的尖叫传来,塞利安从电视屏幕的反照面看到了挡风玻璃上的一道惨白影子,那人影孤零零地飘在外面,双眼已被挖去,空洞眼眶正死死地盯着屋内。
接着,他听到剧烈且沉重的敲窗声。
塞利安没有搭理,而是神情无比自然地将打开手机,随便调出了个游戏软件。
下一秒,有只冰冷刺骨的手轻轻搭住了他的肩膀。
他立刻站起身,径直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倒杯果汁。然而在起身的那瞬间,那凭空出现的手又突然消失不见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窗外那道身影直勾勾地盯着他,它注视了许久,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忽然歪头看向塞利安的背后,空洞眼眶扩张得更大。
如同暗示那般,塞利安转过头,然后也看到了藏在客厅后面的东西。
他第一反应这是地铁里的女人跟了过来,但黑暗里潜伏起来的恐怖没那么简单,这里的东西远不止它呈现出来的那么少。
那是只极其巨大,由无数人类手指拼接而成的虫子。他看得不太真切,但仍能知道那颗面容姣好的头颅,余下庞大的身体几乎遮住客厅的所有空间,为了把自己塞进这地方,它显然费了不少劲。
与此同时,塞利安听到远方濡湿的声音,之间有些摩擦的声响,似乎还带着婴儿的哭声。空气里有种福尔马林的味道,带着恶臭,他分不清楚。
接着,他就倒了下去。
最后的记忆是那张嬉笑的人脸凑近过来,那甚至比广告牌上呈现得还要妖艳,动人。但之下却又全无人类的部分,只有纯粹噩梦产物的掠夺与阴冷。
……
在塞利安的幻想中,当他好不容易适应这诡异世界的一切,过上平静的正常人生活时,梦境应该充满了和谐、其乐融融、悠闲快乐之类的宁静图景。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梦如这现实一般——充满了血腥、死亡、绝望。
这一次照旧如此,只是多出了编辑部的上司。
那人是他很久以前刚进公司时见到的样子,非常年轻,一身打扮奢侈而昂贵。
在梦境之中,塞利安很快发现他站的地方根本不是办公室之类的地方,而是阿卡姆的哪片废墟里,他的顶头上司……长着一副顶级贵族的模样,但身上仍有化不开黑暗的一部分。
梦里的他想讲些什么,也许是像以往扮演的角色那样,说自己马上就会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但接着,他就落到了下一个梦里——他坐在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正用匕首割开自己的胸膛。
对面有个陌生女人满身是血,朝他吃吃笑道。
“你终于来了。”那人说,“作为‘门’的钥匙,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因为你死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