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事。”
花无缺面对连城璧故作丑态只是冷淡回应,连余光都懒得扫给他,直直的盯着半空。
他这般高深莫测的样子落在连城璧眼里,让连城璧忍不住握紧拳——他拿捏不准到底要不要出手——
这可是受了伤的上官金虹啊!
上官金虹夜闯段家,对段家人大开杀戒,恰逢无垢公子连城璧赶到,剑斩上官金虹,救段家于水火……多好的剧本啊!
绝对能够洗刷他的耻辱!
但他可是上官金虹啊!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来段家?
连城璧最终还是松开拳头,衣袍不着痕迹的遮掩住腰间宝剑,笑着脸说道:“阁下说的有理。”
话音刚落,连城璧的语气忽然慷慨激愤起来,举手对天发誓道:“我连城璧这辈子必让江家家破人亡,江别鹤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这依旧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花无缺看到连城璧的表现暗自摇头,这人和王怜花不同,王怜花是表里如一的“疯”,连城璧是内外反差极大的“邪”。
两人同样不择手段,只不过王怜花已经被王云梦调教成一心只为杀死柴玉关的偏执狂,而连城璧则是漫无目的地一步步被推着走。
出生名门连家,所以他无论是衣着还是谈吐都不会丢了连家的脸;他的外号叫“无垢公子”,所以他必须要做到完美,不能容忍身上多出任何一个污点。
他的前半生走得很顺,顺利到江湖上所有人都觉得连城璧完美的不真实,直到在订婚宴上,金针沈家忽然拿出割鹿刀做陪嫁,而一向只盗宝的大盗萧十一郎却盗走了连城璧的未婚妻沈璧君!
即便沈璧君已经回来,但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连城璧心里,哪怕是没有风言风语,他也会觉得这是自己的耻辱,更何况这江湖从来都不是平静的地方,各种有关沈璧君的段子层出不穷,甚至有人言之凿凿的说见过沈萧二人在荒郊野合……
连城壁因此有了目标——
萧十一郎?只是个贼罢了。
连城璧悟到的是唯有将江湖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够洗刷掉自己身上的耻辱,他要掌控武林,成为江湖的无冕之主!
是个疯子,但也确实是一枚好棋子……花无缺心中已经想好了连城璧的用法,这样一个迫切想要功绩证明自己、洗刷掉自己过去耻辱的人,只要给他一根看得过去的“胡萝卜”,他就会像疯狗一样去追逐,哪怕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悬崖!
所以,他会是把好刀。
“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在门外响起,武功尚可的段合肥气喘吁吁地捧着一方黑木匣子回到书房,身上的衣衫已经浸湿,很难判断出到底是泼上去的水还是散出的汗。
花无缺目光玩味。
明明只是在自家取个东西,段合肥的表现却不亚于刚和绝世高手拼杀了一场,虽然姿态到位,但可惜过犹不及。
花无缺的目光瞥向一旁僵立的连城璧,他的脸色已经不算太好看,毕竟段合肥的行为就像是一条狗当着主人的面向陌生人疯狂的摇尾巴。
最关键的是,狗主人是個报复心极重的小心眼。
这本该是一场更好看的戏,可惜花无缺清楚,自己在这里,狗主人,啊不,是连城璧,他是决然施展不开拳脚的。
所以他再检查好了百年何首乌没有问题后,便径直离开了段家,段合肥的死活他不关心,既然药已经到了手,那该做的自然是救人。
……
“家主,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花无缺前脚刚走,段合肥意外瞅见连城璧暗含戾气的眼神,虽然只是一刹那,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大意,赶紧摆正姿态,像是管家一样弯着腰,恶狠狠地盯着花无缺离去的方向。
像极了忠心护主的狗。
连城璧笑容温和,柔声反问道:
“那不然呢?”
“他可是上官金虹啊!而且已经受了伤,倘若家主动手,未必留不下他!”段合肥话里对连城璧格外的有信心,那坚定不移的语气仿佛连城璧在他心里真的是天下第一。
连城璧见他这般识趣,心头的火气也消散了几分,以沉默过度,良久才猛然惊醒道:
“赵香灵已死,天香塘的人应该早已经知道了,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八成是有人要夺走赵家的家业!走!”
连城璧急运轻功,路过断合肥时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音波功在他耳旁震道:“愣什么愣?还不赶紧带上你家里那帮废物去赵家!”
段合肥觉得刚才连城壁拍过的地方有些不舒服,但听连城璧语气这般着急,他也顾不得想太多,赶紧招呼人去赵家。
倘若去迟了,赵家的家业可就没他什么份了!
……
天香堂、地灵庄。
赵香灵也曾是这荆南首屈一指的富贵人物,然而坐地虎不及过江龙,金钱帮只是随便出了个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