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
李寻欢愣了下,旋即低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右手上多了一柄飞刀!
什么时候?
他有些沉默。
静静地凝视眼前的少年,李寻欢忽然笑了起来,隔空碰了碰酒壶,开口笑道:“在下李寻欢,天地一旅客,江湖无家人。”
“花无缺,莫名其妙被赶出家门讨生活的赏金侠客。”花无缺叹了口气,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啊!
“赏金侠客?这又是什么职业?李某行走江湖也有几年,倒是未曾听过这等活计。”
“哦,就是官府捉刀人,专门抓那些悬赏上的江洋大盗,换花红凑活过日子的。”
“原来如此,”小李探花点点头,又忍俊不禁摇摇头,“小兄弟倒也是个妙人,我有个朋友,见了小兄弟一定会引为知己。”
花无缺停下喝酒的动作,手中把玩着折扇,洒然笑道:“能被小李飞刀当做朋友的人,品格一定不会差,正如被你当兄弟的人,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李寻欢的朋友不少,但能被他当做兄弟的人不多——
龙啸云是一个,精于算计,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阿飞是一个,心思单纯,满腔热血却不通算计,最终被武林公厕玩弄于鼓掌之上,麻木的成了木头人;
铁传甲是一个,忠心耿耿,义字当头,为了翁天杰的名声,甘愿背上骂名隐姓埋名,到死都不愿意连累朋友;
铁剑郭嵩阳算一個,豪迈大气,侠肝义胆,可惜喝了顿酒之后,替李寻欢试剑荆无命,重创而死。
可以说李寻欢算是弱化版的天煞孤星,算不上克尽亲朋,但他的亲朋好友也没落到个好下场。
李寻欢听到花无缺的挖苦,苦笑的张了张嘴,又无奈的放下酒壶说道:“若是小兄弟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有你的人一半好看,我想我的另一个朋友也会很高兴认识你。”
“……”
“罢了,我那位朋友在江湖上名声不小,不过也被你归进了渣男一类,四条眉毛陆小凤。只是不知他最近在哪儿潇洒,若是有缘,我可为你二人引荐一下,想必会是一桩趣事。”
小李探花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否则也不会被皇帝老儿钦定为探花,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翘眉弯,真诚的像是山林里淌过的清泉,让人不禁自惭形秽。
花无缺同样好看,所以他格外的排斥李寻欢,但可惜,他的明玉功还在第六重,对付一般的江湖好手绰绰有余,但想要和已经成名了的江湖高手来一场生死斗,到底有些捉襟见肘。
所以他撇撇嘴道:“那看来你另一个朋友一定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他是一个痴迷于剑的人,高傲的像是他的剑一样,总是一袭红衣,就像是他的剑上一直染着别人的血,刚刚洗干净,却又是一场厮杀。”
小李寻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他很想交朋友,但可惜的是,他以前交过的朋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我算是唯一一个活口。”
“那还真是荣幸啊!”花无缺左手托着腮,小拇指翘起来抠着下巴,语气试探的问道:“你说得是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还是谢家庄的谢晓峰,亦或者是……江湖上还有谁用血洗剑?”
“一点红还是西门吹雪?”
李寻欢吃惊于花无缺小小年纪,却对各大高手如数家珍,但也没有选择卖关子,有些郁闷地说道:
“正是血衣人薛前辈,得蒙他的看重,和他成了朋友。”
“不容易吧?”
“是不容易,想成为他的朋友,得先接下他一剑,一剑不死,就有了说话的资格,若是说得他不高兴了,又是一剑,是个不好打交道的。”
李探花将自己的飞刀递向花无缺。
这是一柄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飞刀,飞刀很短,长七寸,上面刻着一个“李”字,刀刃很薄,薄的像是一片柳叶一般不起眼。
所以这把飞刀理所应当的轻。
可被花无缺握在手里,却有一种岩浆般的灼热,又有一种岩石的厚重,怪得不像是一把飞刀,而像是山上一块被暴晒了几天几夜的巨石。
但这就是一笔寻常的小刀,一比任何铁匠铺都可以轻轻松松打造出数百把的飞刀。
他将飞刀放在了小桌上,酒壶边,摇着头说道:“有意思的暗器,不愧是小李飞刀,你接了他多少剑?”
“一剑,他说我很会说话,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李寻欢的话里没有炫耀,可花无缺却听出他对此分外得意。
但花无缺没有反驳李寻欢的话。
——李寻欢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可以做朋友的人。
“可惜了,我家里的人只教了我内功,兵器倒是学了不少,拿手的反倒没几样。”花无缺忍不住叹了口气。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擅长的是内功,不过十八岁便将明玉功修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