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儿去了。
四娘子心中生怒,却也不得不暗自忍耐。
若得二狗不曾出现时,四娘子倒还好整治几人一番,但如今二狗的踪迹已显,她却知自己当下多事不得,不然指不定甚么地方漏些马脚,一番谋划便自前功尽弃了。
却说这一日早上,冷、张、李三位娘子便早早的起身,与其他一众吃受苦劳的娘子们分说些职使替换,便自一同去了那草场打草。
三人到得那处,二狗却早已等候多时。
张如春见得二狗,却自上前行了个叉手礼(古代女子的一种见面礼仪),道:“奴家拜见阿叔,昨日如春失礼冒犯,还望阿叔不要见怪。”
二狗摆手道:“哪里见怪!是我分说不清,引得侄儿娘子误会!犹记得你与陈从善结亲之时,我因故不能到场相祝,故不识得你。此番得见你真人我方才知晓,我那族侄是何等的幸运,竟能娶的你这般良人也!”
张如春却垂泪道:“奴家相公前程远大,功名早发,便只奴家这般蒲柳,其何惜耶?!”
这妇人心中明显还是有些个怨气在怀。
二狗只心中苦笑,老子一个还没成亲的,却还要给尔等痴男怨女开解些纠结,若被人知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但为了定住张如春的情绪,二狗却还是与她开解道:“侄儿娘子却是错怪你家从善相公了。我曾听杨温那厮说,先前杨温为寻冷娘子的下落,一时莽撞昏头,直接落草从了贼,还是陈从善与他出谋划策,定了路子。
然后两个人暗地里相互配合,互为奥援,却才引发众豪杰南安聚义,却兵北向梅岭。
莫看陈从善不曾列席南安聚义群豪,但他等有一番声势,从善侄儿却至少要占得三成功劳。”
只二狗这般一说,直让张如春小娘子露出些笑脸儿,柔柔道:“阿叔可不能这般说,奴家相公是正经的朝廷巡检,世受皇恩,如何敢与贼人有些牵扯耶?!”
张小娘子这话甫一出口,冷娘子便忍不住啐了她一口,笑骂道:“你这无良小婢,刚刚还满怀心怨,这会儿却就翻脸矢口,端的是令人齿冷也!”
几人笑闹几句,二狗却才说起如何营救她等之事宜。
说起来,这申阳洞所在之梅岭,与大宋地界的真正梅岭有着独特的内在关联,却又不是在物质层面上直接联通,须得经过几个网道节点相贯通才可。
这也就意味着,二狗并不能直接偷偷的将人带走,须得击败乃至杀死此间的主人申阳公,才能真正打开网道大门,将所有的被掳妇人救走。
但是,想要对付申阳公,直接使用武力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张娘子等人曾经不止一次的见过,那申阳公赤手撕猛虎,挽臂扼杀蟒蛟,恰如儿戏一般轻松。
其人更有一手凌厉无比的剑术,可御剑出入青冥,矫若龙翔,动如迅雷,恰似剑仙一般。便是千百人间武夫怕也敌不得他一个。
对于众妇人对申阳公的夸赞,二狗自是不会完全相信的。这倒不是妇人们说的谎言,而是她等与二狗的见识不同,双方对超凡事物的认知自然也就有偏差。
或许在一众不曾见识得人间真相的妇人们看来,那申阳公就是一个神仙般的存在;而在二狗看来,那厮可能就是一个稍微强大一些的邪祟之辈,只要找准了窍门,想要除掉申阳公应该不是甚难事。
于是二狗便自问起了那申阳公的一些习性,尤其是许多细节之处,更是他询问的重点。
奈何冷、张、李三位娘子因着洁身自好的缘故,刻意与那申阳公保持距离,故而对他的诸多习性了解并不细致。
故二狗问的多,三人能答的却少。
冷娘子问道:“二狗兄弟,你问得那老猿些细碎之事,却与救出我等有何干系耶?”
二狗正色道:“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按你等所说,那申阳公武力强我许多。我若要除他,便须知其性情禀赋,优擅拙缺,如此才好扬长避短,对症下药。而我所问的这些个细节之处,可能就隐藏着决定此间成败的关键。”
冷娘子几人面面相觑片刻,想着该如何去打探那申阳公的些个底细,冷娘子与张如春多想着是不是该与那老猿虚与蛇委一阵。
而李芸娘却叫道:“俺们等虽不知那老猿的诸多底细,但洞中却有人知晓啊!”
冷娘子蓦然反应过来,惊喜的说道:“芸娘说的可是那些附孽之妇人?!”
李芸娘笑道:“不错!那些人等虽然无有些节义,但也并非一无是处。许多人更多有不甘之意,咱们若于她等中寻些帮手,应该不是甚难事。”
张娘子却有些忧虑道:“那些人等中也有甘心依附老猿的失智无行之妇,若得我等行事不谨,走漏些风声,只怕引起那老猿的警惕。如此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