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久存,唯有两件事心中牵挂,终生愧疚。我此生最对不住的便是你阿母,此生负她良多,只可惜我终究无法偿还她的情义,只盼你能守护好她,莫要被歹人害了。”
王旁这话却不是无的放矢,女性灵能者的人生一大劫难便是繁衍后代,生育儿女。当她们生产胎儿之时,自身对灵能的掌控便会陷入低谷,极易被邪魔所侵袭。
而更大的危险在于,灵能者所生的胎儿有很大的几率先天便是灵能者,这些懵懂的小东西无知无状,本质犹如一张白纸,乃是邪魔邪徒们最喜欢绑架抢掠的目标。
但得庞师娘生产之时,必然会少不了邪魔邪徒们打主意。
这也是陈老汉在得知庞师娘怀孕之后,却不得不放弃老家的值守,双双入得汴梁城养胎的原因之所在。
陈老汉虽然勇武非常,不惧域外邪魔,可毕竟已然年老体衰,当不得真正的邪徒高手,若得有陈广这个新生代的绝顶高手加入守护,那就万无一失了。
王旁却又道:“我此生第二憾,便是有愧于如祖父,他老人家一生壮志,临了却失之于家事,以至于孤苦终老,断继绝嗣。为父厚颜,不敢贪求汝返祖归宗,只求伱能为王家留一系血脉,不至于临川王荆公一脉无有香火相继也!”
陈广垂泪道:“阿父之言,孩儿谨记在心。却幸孩儿浑家亦将生育,此番若得长子,孩儿必让其认祖归宗,继王家香火苗裔,以全阿父心愿。”
王旁听得,却是大喜垂泪道:“我的儿!我的儿!汝这般知心,直教阿父羞愧难当也!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吾又有何可留恋于世,唯愿汝安康一世,终无忧矣!”
王旁说得这话,却袅袅间化作一丝雾气,与汹涌而来的迷雾融为一体,遮盖了整个空间。
二狗等人却正要上前与陈广招呼,忽的自虚空中裂出一架黄金战车,战车乃是古代兵车之形,一辕双駕,上有伞状遮盖,拉车的亦不是一般的骏马,而是身披金色麟甲的金色龙马,长颈有翼,旁有垂毛。
车架上则站着两个金甲武士,一个持缰驾车,一个垂手扶辕栏。
那车架近得迷雾之前,却徘徊不进,只垂手扶栏之武士高声叫喝,声若雷霆,却道:“凤凰何在!凤凰何在!大天尊有诏,诏凤凰降世,普天之吉,当入天庭奉差,佑护寰宇。凤凰何在!凤凰何在!快快出来见驾,接诏入职,得享神位!”
金甲武士呼喝再三,声威上震九霄,下达九幽,唯其车架前迷雾滚滚,翻腾不休。
二狗等人闻听那声音,却是有些面面相觑,往常都道天庭不过是虚无传说,做不得真,谁想念祗凤凰一出,还真有神将降诏,宣召凡人登天,还真是天下奇闻。
二狗近得陈广身前,有些踌躇的低声道:“师兄?”
陈广却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垂目笑道:“休得多言,我刚刚应下阿父,为王家传继,守御阿母,如何能离开凡世,区区天宫不去也罢!走吧!我们回家!”
说罢,陈广也不管众人,于迷雾中顾自撕开一道前往现实的口子,揉身跳入其中。
二狗与众人相视片刻,却无不露出些复杂的神色,又对那陈广多有佩服。
说实话,若换得他等于陈广的位置,只怕却都要奉那金甲武士之诏,去天庭作得个长生神仙了。
陈广如此作为,直让他们深觉惋惜。
那金甲武士几番呼喝,均不见有人应诏,却是大怒,直喝道:“此界凡人,当真不知好歹!且将凤凰快快交出,如若不然,大天尊必然降下灾祸,惩戒尔等欺逆天心之举!”
只这个时候,二狗等人却也已然悄悄打开通道,回返现实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无数邪魔如潮涌一般席卷而来,两个金甲武士见得,却慌忙催开龙马,斜斜破开邪魔的浪潮,直往远方投去。
那金甲武士临去前,却忿然叫骂道:“直娘贼!现在的后辈都这般精明了么!老子多番费得口舌,他等竟不接话一句!当真是可恼至极!”
那驾车的武士却笑道:“那怪得了谁!你这厮只空口白牙的漫说,那新生的凤凰儿又不傻,岂会受你诱诈!要俺说,还得帝君亲自来一趟,却才好召这般人才入帐!咱们也能多一个强手补援!”
金甲武士恼怒道:“此番小事,何须劳驾帝君!若非有那先祖魂雾阻隔,俺非得下去打那厮鸟一顿,只要打服了,就不信他不跟咱们回去!”
两个武士分说着,却自随着那黄金战车破开虚空,消失于漫漫魔潮之中。
二狗等人包括呼延平和高公纪俱都回返现实世界,高公纪却对二狗抱拳道:“陈家哥儿,请恕高某无知,吃受邪魔诱骗,险些坏了诸位的大事!洒家此番归去,当闭门静思己过,修养心性。惜哉,高某习武一生,却不得人间真意,以至蹉跎一生。
羞矣!愧矣!”。